聂空右手触地,半蹲着身子,嘴角一缕血迹溢出,双耳处的血迹干涸,肩头伤口处的皮肉翻转,腹部衣衫被轰碎一个拳印,暗紫色的伤痕让他左手捂住伤处,顾不上背后从右侧肩膀到左侧后腰的刀伤。

    面对着五名涅槃武神的一轮围攻,仅有两处不致命的伤势,聂空足以自傲,身体防御强度保证了一拳一刀并没有让他伤重,狠啐一口将嘴中唾液混杂的鲜血吐掉,望着五个对手主动展开攻击。

    身体一凝,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毛绒绒的手掌遮天而来,嘭的一声巨响,洞穴门口的洼地内,多了一个掌印,聂空则被大猩猩刚刚扣完鼻孔的手,拍入了地下。

    “抢了就算了,这小子杀性很重,你们这几个杂碎想让他杀了你们,想的美,滚蛋。”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大猩猩抖了抖手臂将手抽回来,聂空身上的衣衫破碎,裤子也碎成一条一条,浑身上下都是碎裂的小伤口挂满鲜血,人支撑着没有昏迷,身体却在一阵阵酸麻肿胀疼痛中难以受到大脑控制,伴随着大猩猩的话音落下,落在后面那些捡肉者,瞬间从低眉顺眼的模样抬起头,密布红血丝的眼眸内透出无比的贪婪之色,张牙舞爪的冲到聂空身边,一双双黑黝黝的手在瞬息之间将他从上到下摸了了遍,就连碎裂衣服和碎条裤子都没有放过,也幸得裤子是碎成条,抓了几把将条状布条撕走,靠近大腿根部位的裤子主体保留了下来,那铃铛和高筒鞋靴自然是被第一个抓到的人献宝般送到大猩猩的身前,剩下聂空身上的衣服则被这些捡肉者撕走,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在这弃遗之地,布料不论是否成衣,很多捡肉者都是光着上身,能让下身有布块布条拼凑成的裤子就成。

    “穷鬼。”大猩猩暴力破开聂空留在铃铛上的灵魂印记,临时扔入的东西根本无法入眼,大猩猩也没怀疑聂空藏私,在这群饿鬼们的搜索下绝无可能藏私。多年来每一个被搜光的新来者就是最好的佐证,还没听说哪个能够夹带进入弃遗之地,当然也有几位实力强悍到前面的巨蟒,中间的蝙蝠老鼠大军以及眼前这大猩猩都必须退避三舍的强者进来是无需被搜光的。

    “三分之一送里面去。”大猩猩大手一挥。抓着地面上屠神摆放的食物一把把扔入嘴中,对于别人来说能撑爆肚子份量的豆腐。在他这里只是难得的一次饱餐,打了个嗝未曾看聂空一眼,分配完工作腿一伸,靠躺在洼地中,数息过后。呼噜声响起,整个洞穴附近就只听到这呼噜声。一个身上穿着一套完整衣衫的年轻男子,脚踏着之前聂空的那双高筒鞋靴,手拎着一根长鞭斜眼看了看屠神,冷哼一声甩动长鞭,抽在一名捡肉者的身上:“还不快点干活,想要挨饿吗?”正式聂空之前听到洞穴内传来的嚣张声音,看得出来似乎他在这里拥有一些权势。

    随着鞭响。大猩猩震得地面都颤抖的呼噜突然停了,半睁开铜铃大眼,晃了晃头,似想起了什么。

    “之前那穷鬼似乎少了什么?”

    大猩猩睁开眼睛的同时,那趾高气昂的年轻男子就瞬间锁起身子。完全一副老鼠见到猫的姿态。

    “星图,对。没有星图,是不是呢,忘了,那破铃铛哪里去了,哎,算了,穷鬼说不准根本就没有星图呢,呼……呼……”

    勉强撑起身子的聂空浑不知他躲过了一劫,之前临时拿出来的空间异宝,自然不会将星图扔进去。大猩猩也不是真的糊涂,要是真的糊涂也想不起来星图的事情,只是守在这里的岁月太长了,每天还要消耗大量的气来压制体内的蓝侵,对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都会选择性的遗忘懒得动脑思考,他一个闪念将聂空当作了某个位面修炼起来还没有经历过虚空旅行的武者,却忘记了如果真是这样又怎会沾染上蓝侵,不过忘了也就忘了,不会耗费脑细胞去细想,只要这家伙是中了蓝侵之毒就没那么多要求,反正来到这里也早晚会死,想那么多干什么。

    大猩猩鼾声又起,那年轻人重新站了起来,两名与捡肉者穿着打扮相似的武者拉起一辆木板车,年轻人盘坐在木板车上,一脸的欠揍模样,看他的意思自己能够如此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你……”一点指聂空,迎接他的是一双嗜血的双眸。

    “算了算了,涅槃武神老子我可管不了,你爱干嘛干嘛去,不过臭贼秃你不能走,南大人说了一天你要拿出三千公斤的东西,否则……嗯,这身破僧袍不错,能弄个裤衩穿。”年轻人摆了摆手,露出一抹淡淡的惧意不再看聂空,转而对屠神颐指气使的比比划划,屠神也不生气,缓缓点头。

    聂空抹掉脸上的血迹,这年轻人不过刚刚达至先天的实力,身上的蓝侵之毒也很少,这实力的武者也不可能驻颜,那他是真的二十多岁?怎么会在这里?

    “聂施主,这里也是一方世界,这里的人也在繁衍生息。”伴随着屠神的声音,一枚丹药扔了过来,聂空捏住认出这丹药是在空之战场积分牌内价值几千积分的疗伤丹药太生丹,放入口中,一股暖流开始在体内流转。

    “这里的原住民,多数背后都站着强大的长辈。”屠神眼露悲色,在这种地方出生成长,能觉得一辆木板车就是富贵的人,在经历了大千世界繁花似锦之人的眼中,岂不悲哀。

    男人,女人。阳,阴。自然法则天道循环。中毒慢性等待死亡之人,也不能免俗,在这里的投入者和原住民也很好区分,眼神中漠然冷寂毫无生气的多数为投入者,那些还带着一点新奇眼神平和坦然的多为原住民,在一些原住民的心中,生食那血肉模糊带着毛发的蝙蝠老鼠碎肉,就是生存的一种方式,他们会在生理上第一次恶心渐渐适应,在心理上几乎没有任何障碍。而那些投入者,他们有可能在麻木中适应忍受,却绝不会为了哪怕一点点的欣喜变化而动容。就如之前,青菜豆腐,他们很久没吃过了,在那些原住民的眼中这是美食会因为得到美食而兴奋雀跃,投入者会抢着吃,却不会因此而兴奋,因为这都曾经是他们唾手可得的东西。

    “你会离开这里?”屠神明显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