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来很疑惑地问:“这是为什么?不是刚死的吗?”

    “刑警队认为是刚死的?”

    “小哥啊,我们镇没有刑警队……”他颇为不好意思地说。

    “市里没来人吗?”

    “县里来人了……”

    “没带法医?”

    “县里没法医……”

    “……”

    雷恩催他:“行了,别纠结了,你以为全国上下都是你们当年那华丽阵容啊?要技术有技术要设备有设备!说说看,你是怎么推算死亡时间的?”

    项渊叹息一声,翻开比较明显的一张照片,说:“你不敢看就别看,听我说就行了……”

    “谁说我不敢看?”

    项渊很无语,心说你这个大近视眼,看也白看!不管他的死要面子了,继续说:“看到底下这黑乎乎的颜色没有?这是尸斑,就是人死后血液在血管里由高向低走,汇聚在低位。死后6到8个小时,血管破裂,血液渗透到附近组织,尸斑固着,不会再随体位变化而游移。观察尸斑的位置,可以判断死后尸体有没有被搬动过。

    “对照另外两张不同时间拍摄的照片,被翻到另一侧卧位的尸体,尸斑固着的位置都没有变过。所以判断至少死了6个小时以上,应是4点以前。

    “这是你翻动的吧?身为一名警察,在法医到来之前,你怎么能随便翻动尸体呢?”

    项渊忽然“问责”,陈福来一脸窘迫,支支吾吾地也没敢说话,雷恩替他解围:“本来就没有法医,不怪他。”

    “那是原则问题,不管如何都不该这么做。”

    陈福来不得不承认:“这……实不相瞒,陈算子其实是我一个远房表亲,我该叫他表叔的,看他死得那么惨,我……就想让他舒坦些,结果掰不动他……不过每改变一个姿势,我都补拍了照。县里的人来得晚,我还挨批了……”

    雷恩总结道:“所以,他保持这个姿势至少超过了六个小时。但要确定精准的死亡时间,还是要找最后一次看到死者的目击者问问。”

    陈福来说:“我知道,最后一个看到陈算子的人是村里的肉铺老板。他说那天很晚了,大概8点多的样子,陈算子在他那里买了猪肉。肉铺老板看他提着包,就问他是不是到外地挣大钱了,村里人都知道他有时候会出去外地给人算命,那样挣的绝对不比在家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