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贵妃冷冷地望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母妃……”

    空旷的敬鸾殿里,忽地响起男童的声音,脆生生的,分外响亮。书架之后,一个穿着宝蓝色褂子的小娃试探着冒出头。

    “玺沅!”娴妃赶忙过去抱住了他,“你怎么在这儿?”

    玺沅揉揉眼睛:“儿臣只是想到处逛逛,看这边有很多漂亮的花,想摘来送给母妃,结果……”

    他怯生生地看了大家一眼,又赶紧低下头,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似的,“结果就看到婕妤娘娘和一个男子……儿臣害怕,就躲在书架后面不敢出声……”

    “好了好了,到母妃这里来,没事了啊,乖。”

    棠贵妃眼神一黯,走到玺沅面前。她没有理会娴妃,而是蹲下身来,轻声细语地问:“沅儿别怕,告诉本宫,你都看到了什么?”

    玺沅欲言又止,最后吞吞吐吐道:“儿臣看见婕妤娘娘是自己走进来的,好像……好像还在找什么人……”

    “你撒谎!”李婕妤立刻直起身子,扑到玺沅面前,不停地摇晃着他的肩膀,“你怎么不说是那贼人轻薄于我,我是被强迫的!你说啊,说啊!”

    玺沅迷迷瞪瞪的,本来就受了惊吓,现在被李婕妤一晃,更害怕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够了!”

    棠贵妃终于忍不住将李婕妤推到一边,“玺沅还是个孩子,他才六岁啊!他能骗人吗!”

    李婕妤还想辩解什么,回应她的只有举止粗暴的侍卫,把她架出了敬鸾殿。

    不过半日,李婕妤就从流裳居迁到了刑部大狱。窦总兵、众宮妃甚至皇长子都亲眼做了见证,李婕妤百口莫辩。

    据说李封炎听了孟天极的禀告后,脸色并无多大变化,当时他正在批折子,只是淡淡地抬头看了一眼,道:“按后宫律令处置。”

    此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还未等严刑拷打,她便认了罪。昔日风光受宠的李婕妤瞬间就变成了罪籍,被发配至下奴司,因着皇帝没有丝毫宽宥的意思,更是被分在了最低/贱、最痛苦难捱的司部。

    婕妤封号被收回,她只能保留自己的名字,李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