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他们离开江宁府出行,走到外城上元门的时候,被把门的清军拦下,说这几天在严格搜查奸细,出城人员物品都要严格检查。丁宁拿出招贴画与传单,说是奉了总督府之命,出去到江北各府县宣传“千观万寺颂圣僧”活动的,带班的哨长说凭证不足不能出城。无奈,只得将司马一杰的名刺拿了出来,这一下,哨长立刻肃然起敬,立即挥手放行。

    丁宁不知道,自从勒克德浑统兵离开之后,许多反清组织都加强了活动。他爆炸军用仓库之事,为这些活动推波助澜,搞得洪承畴寝食不安,连篇累牍地请求朝廷速派大军或速让勒克德浑回防。

    丁宁三人乘船过江之后,取道西北直接奔向新乡方向。沿途经过的府县集镇,不免贴上几张招贴画及传单。倒是那些守城的兵丁,见了招贴画及传单,很快就放行,基本不在盘问。沿途见到的男性,脑袋后面都拖了一条刚刚留起来的小辫子,使人看了颇感腻味。

    这天来到黄河南岸万胜镇渡口,河边码头上有伙狐假虎威的军兵,不断搜索敲诈百姓。见他们几个过来,一个小头目吆喝道:“小老道过来,你年纪轻轻的八成是假道人,肯定是为了不剃头假扮的吧?”

    “福生无量天尊,施主言语孟浪,亵渎神灵,当心近日厄运临身!”

    那个小头目狂笑道:“装神弄鬼的小老道,胆敢咀咒本队长。你们过去两个人搜查他们,再来两个和我搜查这伙红男绿女。”

    丁宁回头望去,只见十来个男女牵着马扛着刀枪剑戟兵器过来,看样子是一班跑马卖解的艺人,内中有位红衣女子,生得明眸皓齿,阿诺多姿,极其俊美。

    小头目狐假虎威地吆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可有路条?”

    一位壮年人笑道:“军爷,鄙人是尚家班领班,我们是跑马卖解的江湖艺人。这里,带有县衙的公函。”

    小头目伸手就向女子腰部伸去,笑道:“让军爷好好搜查一下,带没带什么违禁物品。”

    那女子一探手,扒拉开了那只咸猪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呵斥道:“请你放尊重些,休得龌龊孟浪轻薄本姑娘!”

    小头目脸色一红,叫道:“哎呀,抗拒检查,殴打本官,想造反吗?来呀,把这个疯丫头给我关起来!”

    三四个士兵闻言,持刀弄枪就围住了那位姑娘。

    小头目冷笑道:“小辣椒,不敢蹬鼻子上脸了吧?让军爷搜搜。”说着,又向那姑娘腰里摸去。

    只听“啪”地一声,小头目被姑娘一个耳光扇了个趔趄,捂着脸叫道:“给老子抓起来!他娘的,秃子打伞——无法无天了!”

    那个领班见事情已经不能善了,叫了一声:“打了他们渡河快走!”说着,迎面一个“冲天炮”,将跟前的一个士兵打倒。那个姑娘一声娇喝,左手一晃小头目门面,右手一记“叶底偷桃”,食指中指戳中小头目眼睛,顿时双眼冒红惨叫起来。剩下几个士兵尚未反应过来,就被那些人七手八脚打倒。离得较远处一个清兵弯弓搭箭,“嗖”地一箭,射向红衣少女。不料,一颗纽扣大的小石子斜刺里飞来,“啪”地一下击中飞箭,那箭偏离了原来的目标,无力地落到了地上。

    此刻,那清兵骂了一声,第二箭第三箭连环射到,又被两粒小石子击中箭杆落地。红衣少女右腕一抬,两只袖箭无声飞到。那射箭的清兵双手一扬,栽倒在地上。

    那个领班男子三五个“凌空慑步”,已经跃到船上,对船家大吼一声“快渡我等过河!”吓得艄公簌簌发抖,连连点头。那伙人七手八脚把马匹、兵器弄到船上,领班男子高喊道:“兀那道人快来上船!”

    谢宝、郑宁匆匆忙忙将马匹牵到船上,丁宁拎着两个包裹尚未走到跟前,木船已经离开码头丈余远近。他一式“大鹏展翅”使出,轻轻落在船上。就这一下,便惊得船上的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