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莼小嘴微微张开,欲言又止。说出自己的教训来警告别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她把在泽中遇到的莫小戚说给米露听时,米露大吃一惊。

    “这女孩的心机也太深了吧。”

    “所以我到现在也搞不懂,我只要每次看到他和莫小戚在一起,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他们之间发生过无数感人的故事。”

    欧阳莼一个劲儿摇着秀气的小脑袋,感情难题像蜘蛛网缠得她焦头烂额。在对待别人的感情问题上,她非常理智沉着,该断则断;但是一遇到自己的爱情,她就胡思乱想,缠绵悱恻,见情忘性了。她的耿直,她的善良,她的优柔寡断现在系在莫小戚身上,有时候,她莫名有一种幻觉,她看见彩虹满天,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拉着一个齐耳短发,精神抖擞的女孩漫步在泽中,女孩总是满脸笑容地望着男孩,而男孩也总是时不时给女孩报以纯美的微笑。

    这是一段浪漫的幻想,也是一个青涩少女的担心。

    欧阳莼不愿看到米露重复自己痛苦的经历,她使劲摇晃着同伴的肩膀“米露,听我一句,回头,回头,一切还来得及。”

    “我掉进去了,欧阳,和你一样。我看到你的准考证了,你根本没有听你爸爸的话,你报的是北方艺校。”

    她们四目相对,米露看到一双恐怖的大眼睛,充满了慌张,立刻又裹上了一层温柔的阴翳。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妹妹来找过我,告诉你爸妈为你报考南方艺校的事。”

    “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更不可以告诉陈余生。”

    “为什么?”

    “我不希望他知道——是我为他临时做的改变……我早就想好办法应付爸爸了。”她低下头去,做出一副无可奈何、垂死挣扎又不得不面对的样子。

    米露难过地望着她,像看着一副尊严的圣母像,她那瘦弱的身躯,苍白的脸颊,盈盈的双眼,此刻变得那样柔弱可怜。

    “可是你的病呢?欧阳,你妹妹跟我说起过你的病要去南方疗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在北方也不打紧,我现在不是很好吗?”她按住胸口,轻微地咳嗽了几声。米露这才注意到,来机场的路上,雨大风大,她已经身湿透了。她脱下自己身上的一件薄罩衫披在她身上,她那纤细的骨架趁着玉白的肌肤,显得更风姿绰约。

    “你用的是什么香水,怪好闻的。”

    “我……你能闻到吗?”

    她的胸脯一翕一合,惊讶地,泛出喜悦的神情。“这香味,有时候连我自己也闻不到。很奇特的味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