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嘴倒是一样的脏,也不知幼清怎的瞎了眼会看上你这种除了年轻外一无是处的货色。”碧玉只是吃了几块并没有多大兴趣,将那银牙签置于一旁。

    不得不说自从他被林清时赎身养在外头后,这过上的日子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不仅有成群结队的下人曲意迎合的伺候着,每日里头穿戴在头上的都是最时新的珠钗,绫罗绸缎,更别说还能吃到不少反季节的糕瓜。

    道一句富养的大户人家公子也不为过,他前些天出去的时候,恰逢遇到了前面楼里被赎走的一个花魁,那日子对比他的,可真真是落魄。就连他伺候的那位妻主都比不上幼清的半分好颜色与手头大方,说来他那时还真是命好。

    要不是那日被那男扮女装的小子给胡搅蛮缠了一顿,说不定他人现在都还在楼里被人挑挑拣拣,而且每次都还是剩下的那个。

    不过人对他虽是有恩,可是今晚上的仇他无论如何都是要报的。

    碧玉不敢想象,要是幼清在晚来一步他会不会被那个残忍的少年给淹死在澡盆中,或是对方手上的指甲在长一点,里头藏了什么污秽的脏物,那么等待他而来的只有毁容一条路可走了。

    而他的脸本就生得过于硬朗肖像女子,以前在楼里明里暗里不知被多少人骂丑就算了,如今他好不容易遇到幼清。若是他的脸毁了,他不敢相信等待他而来的会是什么下场。

    即使他相信幼清最开始对他是有几分感情的,可是久了呢?特别是在他身无子嗣傍身的情况下?

    自古女人都是薄情寡义的重颜色之辈?

    哪怕那女人依旧对你不离不弃,可是到了夜间你确定她还真的会与你俩俩相对?亲吻你那张疤痕横生,凹凸不平的脸?

    还有幼清又生了那么一张梅艳胜雪的好颜色,平日里头不知有多少前仆后继的小浪/蹄/子变着法了想要勾了人上位,他就真的能保证幼清不会起了念,或是忘了他这人吗?

    有些事只要一旦冒出了点苗头,就跟那破土而出的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口不放,疼得直令人喘不过气来。

    “不过今夜来的那人你可曾识得。”碧玉收敛起那抹惶恐不安的复杂神情,唇角轻扯出一抹讽刺的冷笑。

    “倒是不曾见过,不过我是什么德行就不劳烦碧玉哥哥担心了,碧玉哥哥还是先担心自己比较好。”裴南乔用绣了青竹的手帕轻拭嘴边奶渍。

    顿了顿才接着道;“你说啊,有些人长得本来就丑,要是脸上在多了几道伤痕,别说阿时看见了不喜,我要是你啊,恐是早就寻一处房梁吊死得了,说不定还能在阿时心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这男人啊,最在意的还得是这张脸,否则这脸毁了,说不定那倒夜香的寡妇都瞧不上。”

    其实碧玉长相不能说丑,只是生得不符合当下女子的审美观罢了。

    剑眉星目,眼若点漆,棱角线条分明,本是过于冷硬的长相上却拥有着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引人注目。

    “不过碧玉哥哥倒是舍得银钱。”裴南乔似讥似讽的一句话拉回了碧玉飘得久远的神识,他前面可没有忘记这老男人悄悄地给那大夫一锭金元宝,让他将伤口处往严重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