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唇瓣紧珉成一条直线,小脸煞白,他怎么就忘记了阿时最讨厌的就是斤斤计较,说话阴阳怪气,绵里藏针又爱胡搅蛮缠的男子。而他裴南乔很不巧的是踩中了每一个雷点,更别说他现在的一切都还是偷来的。

    他很想张嘴解释说些什么,可话临到嘴边,却发现自己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一股寒气直从脚底升起,直往四肢百骸蔓延。

    “不过裴公子说得也对,现在天色是有些晚了,我身为男子是不大便多加打扰才对。”脸上带笑的莫远飞作势就要起身离开,何况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说实在的他是很想继续留下来,不过他也知循环渐进的道理。

    再说刚才进来时的满腹酸涩此时早已一扫而空,果然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或者说是有些奇怪才对。

    虽说他一个哥儿嫁给一个二娶的女子说出来不大好听,不过他才不介意。

    谁叫这女子长得那么一张色若春花的绯艳之颜,还有若是他没有猜错,眼前女子应当是俩年前坠崖而落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林探花郎。而他好巧不巧,正有幸见过那日身着朱红喜袍的探花郎画像,只是那么一眼便教他入了魂,着了迷。

    “既莫公子都这么说了,林某也不好在留人,日后林某寻了空,自是会亲自登门道谢的。”见人起身要离开,林清时倒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因何而来。

    “好,那远飞就在家中等候林女君。”本是林清时随口一说的话,谁曾想正中对方下怀。

    这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定然。”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了,谁曾想紧闭的大门口再一次被人敲看,林清时看了眼正在厨房忙碌的裴南乔。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无奈只能转身。

    门外的王宸宸一脸茫然的被父亲命令自己将家里新晾干的柿饼送过去,此时小小的脑瓜子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父亲不是一向同那位裴夫郎不合吗?平日里若是遇见,哪一次见面不是像俩只公鸡吵来吵。这让自己送东西来还是头一回,简直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的令人匪夷所思。

    “林夫郎,你在家吗?”正当王宸宸还想在敲门时,里头的门先一步打开了。

    随即少年的脸徒然爆红,就连白净的耳根子都染上了丝丝春日杏花之艳。

    “可是有事?”大半个身子靠在门扉边的林清时看着脸颊浮现俩抹红晕的少年,唇角微勾,带着上下扫视的目光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一样。

    眼前少年脸生得挺嫩的,屁股也翘,模样属于清秀上等,不过这含羞的性子反倒是有些像屋内忙着做饭之人。

    “…这…这是…这是我…爹爹让我…送…送给你…你…你们的……”不长的一句话硬是给少年说得结结巴巴,坑坑洼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