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心说我现在也没有搞清楚何飞军是不是还有其他违规的行为,但我可以肯定地说,何飞军的问题绝非作风问题那么简单的。

    孙守义始终还在怀疑何飞军是如何安抚住了他的前妻的,他最担心的事情是何飞军收取了别人的贿赂给付了他的前妻,从而作为前妻跟他离婚的条件。不过孙守义并不想把他的怀疑跟金达说,现在海川市的局面已经够复杂的,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把何飞军的问题揭开,让局面更加复杂。

    孙守义说:“金书记,您也别太苛责自己了,如果李天良真的是存在这种行为,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责任也是需要他自己来承担。”

    金达苦笑了一下,说:“话是这么说,但是如果是因为我相信错了这个人,从而导致了泰河市班子整体的垮台,我是需要负上很大的责任的。”

    晚上,金达从外面忙完了回到住处,刚坐下来喝了口水,就听到了敲门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一看,外面站的是一脸沮丧的李天良,便打开了门,说:“进来吧。”

    金达把李天良让到了沙发那里,给他倒了杯水,金达已经从李天良憔悴不堪的神色中看出来,马艮山被双规的这几天,李天良肯定是过的十分煎熬的,不用说他跟马艮山的案子是有牵连的。金达说:“喝水。诶,老李啊,我们俩认识的时候还是泰河市的市长吧?”

    李天良点了点头,说:“是啊,那个时候我是泰河市的市长,而您那时是海川市的副市长。一晃这么多年了。”

    金达说:“是啊,一晃这么多年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跟很投缘,我们坐在一起谈工作,让我感觉是一个很有报复很有想法的人,有原则有党性,我对很有一种志同道合的感觉。但是今天,我在想再问一句,还是那个我刚认识的李天良吗?”

    李天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说:“对不起,金书记,我没有守住自己,这一次恐怕要跟我受连累了,我是收了马艮山的钱的,这一次他要接任市委书记,更是一下子送了我一百万,要我一定要推荐他。”

    “一百万,”金达疑惑的说,“不对吧,好像他从泰河市财政局一下子划走了两百万的。”

    李天良说:“那一百万马艮山做了什么用,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拿了一百万的。”

    老李啊,金达有些痛心地说:“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啊?枉我那么相信,的原则的党性呢?”

    李天良叹了口气,说:“金书记啊,我承认为我自己是意志薄弱了些,但是这也不能完怪我的。”

    “不能完怪?”金达惊诧地说:“那样怪谁啊?要怪我吗?”

    李天良苦笑着说:“不是的,金书记,您不了解现在的官场风气。别的不说,从我担任泰河市市长开始,下面各乡镇和市属各部门逢年过节都有干部给我送礼送钱,手法五花八门,开始我尚能拒绝,但后来我拒绝了之后,那些干部就开始疏远我了,反而转去跟我的一些对手亲近。我在泰河市就备受孤立,后来我想了想,心说我这是何苦呢,好处没得着,还被人孤立了,这样下去,我要开展工作都很难。于是我就开始尝试着捡一些信得过的收了一些。结果发现不但收到了好处了,我在工作也好开展多了。从此我就开窍了。”

    金达瞪了李天良一眼,说:“原来是这么开窍的,这窍开的可真是好啊。”

    李天良苦笑着说:“整个官场风气就是如此,我如果不想做一个政坛孤鸟,我也只能同流合污,否则我就会很快被排挤出局的。”

    金达说:“那收别人的贿赂就不觉得烫手啊?收了钱就能睡得着觉啊?”

    李天良说:“开始的时候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有些时候还会做噩梦惊醒。但是后来,收的越来越多,也没有人找上门来查我,我的胆子就慢慢大了起来,觉得受了贿也没什么事啊,慢慢的还不满足于别人送钱给我了,还要想办法去跟别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