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应期受禅乃是天下臣民之所望,千万百姓民心之所归。

    民意汹汹,天下鼎沸。

    于是为了顺应民意,建康三年正月初二,洛阳皇帝刘协再次遣使持节奉玺绶,前往长安禅位。

    皇帝这次又改了说辞,诏曰:“咨尔孟公:昔者帝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汉道陵迟,为日已久。暨于朕躬,天降之灾,遭无妄厄运之会,值炎精幽昧之期。董卓乘衅,遂使九州幅裂,强敌虎争,华夏鼎沸,蝮蛇塞路。”

    “赖孟公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清区夏,以保绥我宗庙,岂予一人获乂,俾九服实受其赐。”

    “朕闻昔虞舜有大功二十,而放勋禅以天下;大禹有疏导之绩,而重华禅以帝位。汉承尧运,有传圣之义,加顺灵只,绍天明命。使持节行御史大夫郭贡,奉皇帝玺绶,公其永君万国,敬御天威,允执其中,天禄永终,敬之哉。”

    这一次是皇帝亲自向天下人证明,汉室失德,国祚将终。孟公神武,拯兹难于四方,功莫大焉。

    汉承尧运,有传圣的义务。理应将禅让盛举传递下去。

    功莫大焉这一次绝不是夸张之言。

    一统山河的张瑞,对这个时代,对天下百姓都有不世之功。

    仅大一统,天下平宁,这一点,张瑞就有资格三辞乃受。

    从洛阳到长安,漫漫数百里路,都一片平宁。当初张瑞的宏愿,在长安与洛阳之间修建一条驰道,设置大量驿站,使信使一日便能抵达另一处,终于成为现实。

    清晨,信使从洛阳出发,傍晚孟公府再次出诏令:“当奉还玺绶为让章。孟公愿守知足之明分,禀高节而尚义,轻富而贱贵,以期书名千载。求仁得仁,仁岂在远?”

    上一次婉拒,是让臣民知晓,孟公受禅应天时,顺民意,合符谶。

    这一次则是为张氏将来的统治增强稳固性。

    虽然张氏代汉,乃天命所归,众人所望。

    但作为受禅之人,还是禀谦逊之节,躬让之态。

    不然将来有人觉得自己承天之命,合乎民心,是否就能堂而皇之的取代张氏称帝了?

    有了这一层含义,剩下的步骤就恨明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