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落叶纷飞,天时已入寒冷。

    江南水色,不似北方萧瑟,仍是以青绿居多,然青绿之中偶尔带起一抹枯黄,随寒风拂动,更使人觉得分外伤感惆怅。

    落叶满地,无人清扫,白夜坐在一个小石桌旁,右手握着一把小刀,左手拿着一根扭曲的木头疙瘩。

    小刀在上面一笔一划地雕琢,他目光沉凝,一丝不苟地在木头上安静地刻画,渐渐地,两个模子被他刻了出来。

    他的身边地上,还有数十根同样的木头疙瘩,有的刻了大半,快要完工,却被他最终放弃,有的才开始几刀,也被他丢弃。

    他此刻手中的疙瘩是最后一个,也是他必须得刻好完美的一个。

    观模子的曲线延伸,这两个模子逐渐成形,是一男一女,两者并不相连,而是互相分开。

    他刻的不快,时而皱眉,时而无声微笑,以刀汇神,时间随着这一刀一削,慢慢地过去。

    从早上到中午,自中午至晚上,白夜不吃不喝,也没人来找他,准确地说,是没人找到他。

    他呆在这处废宅,已有三天,三天中他不眠不休,就在陪着这一堆木头渣子和木头疙瘩。

    这堆木头疙瘩不是普通树木,而是白夜花了一月时间,亲自跑到深山老林之中,寻回的桢楠。

    他依旧用心刻着,夜晚的来临并不能妨碍他,在日落黄昏之时,手中的两个模子终于有了一点人样。

    夜色慢慢过去,月上中天,清冷的碧光投下,这座小院幽森阴冷,萧条使人难安。

    一条人影突兀地出现在院墙之上,看这家伙手中刻着的东西,眸光异样地流转,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陪着他。

    天光初明,城中一声鸡鸣,夜色敛去,骄阳重回大地。

    一日之晨,曙光从东方未知之处浮起,一缕缕光芒照耀尘世,这方世界又重新活了过来。

    木屑纷落,白夜手中的木头疙瘩化成了两个分开的人形,最后一刀一削落下,一男一女,两个木雕小人肩并着肩被他放在了桌上。

    栩栩如生,仿如真人,男的木雕是白夜,女子是石青璇。

    金丝楠木,木纹中有金色条纹,这些条纹被白夜以巧妙的手法刻成了人物的线条,在阳光之下,像是一对小金人在散发淡淡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