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正对着精神病院的正门,馥郁的树荫下,央禧满脸苍白地半跪在院墙上,正焦头烂额地和几个护士解释些什么。

    见解释不清,他便直接撑着墙在一片惊呼中翻身而下,有些趔趄地落地,然后跳上了路边停着的敞篷大奔中,从遮阳板里掏出钥匙,启动了银色的跑车。

    谢恩收回视线,拉开柜门拿出里面的猎枪,上膛之后解开保险栓,准星对准引擎微微轰鸣的大奔。

    有那么一瞬间,央禧的目光和他对上了。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十分骇人的东西,瞳孔微缩,脸色苍白,如同触电般猛踩油门扬长而去,紧接着几声枪响贯彻别墅,惊扰了纷飞的灰色布谷鸟。

    “喂喂喂,”听到枪响,克劳斯吓了一跳,靠在窗边向下看去,“那可是我的车,等等,他怎么开走了我的车——”

    谢恩收回微微发热的猎枪,没什么情绪地问:“这该问你为什么要把钥匙放在车上?”

    他的声音弱了下来:“方便。”

    谢恩沉默片刻,盯着他的眼神像是想捏死他,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将半人高的猎枪随意放到了书桌边:“他跑不了多远,跟你父亲说一声,让他注意下离州的关口。”

    克劳斯举起手:“好吧好吧。”他翘起唇角笑了笑,瞳孔里满是雄性捕猎般的兴致盎然,“我可以跟着去看看吗?”

    “不,你留在这里,”谢恩说,“我会去找他。”

    敞篷大奔沿着乡间小路一直开往城镇,央禧将车一个漂移停到了别墅外,匆匆敲响大门,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欧美男生,见到他眼睛顿时一亮。

    “你——”

    央禧踮起脚朝里面看去:“我赶时间珍妮弗呢?她到哪去了。”

    “她啊,出去了,”那男生倚在门边懒洋洋地问,“我是她男朋友,找她有什么事?”

    “听她说过你,”央禧烦躁收回视线,似乎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才开口道,“兄弟,你可以”

    “怎么了?”

    央禧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能借我几百块钱吗?”

    他个子高高瘦瘦的,略显宽大的衣服在不久前的剧烈运动中有些松散,男生比他高半个头,目光轻而易举地便凝聚在他清瘦细腻的锁骨上,仿佛着了魔般,根本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