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颔首:“我明白,眼下不便对解释,事情过去后,哥哥再告诉发生了什么。”

    韵之很听话,分得清轻重,她把话传到了,便催着哥哥早些回去,只是忍不住问:“扶意到哪儿了,哥哥有法子打听吗?”

    祝镕道:“明日扶意就要换水路,三日后上岸,再走两天旱路就能到纪州,我会和前方的好友飞鸽传信,他们会沿途护送,有任何消息,一定告诉。”

    韵之反过来安抚哥哥:“我会催着奶奶派人接她,别担心。”

    祝镕很是欣慰:“也好好的,别招惹二叔和婶婶,家里总也不太平,一旦被外人捉了把柄,到御前告我们的不是,他们怕是才能清醒些。”

    韵之猛地想起平珒,将今日看见的事告诉了兄长,祝镕也不免担忧,弟弟受了太多的折磨与压迫,今日亲眼见生母如此凄惨,他便是从此扭曲了心灵,有了杀念也不奇怪。

    “我会放在心上。”祝镕道,“把平珒交给我。”

    “不要打我娘,娘……”

    此时,床榻上可怜的三妹妹又哭起来,韵之赶紧回来照顾她,再回身,哥哥已经不见踪影了。

    怀里的妹妹渐渐踏实,可韵之的心越来越空,哥哥说得对,这家里总也不太平,真有一天惹祸上身,必定也是四分五裂,不可能团结一心。

    “映之乖……”她哄着妹妹,心里则念着扶意,盼她能回来,盼她成为新的公爵夫人,盼这家不要江河日下,被活活折腾尽了福气。

    不甚平静的一夜,总算过去,但翌日天未亮,祝镕就接到皇帝的消息,命他迅速进宫。

    他命争鸣给父亲留了话,得知儿子被皇帝叫去,祝承乾不免担心,但事关朝廷,便是在妻子跟前也不得多说什么。

    此刻,大夫人坐在镜前梳头,新派来的丫鬟怎么使都不顺手,一清早就发脾气,随手拿起金钗就扎丫鬟的手臂。

    祝承乾看见,便将吓得直哭的丫鬟打发走,亲自拿了梳子来。

    “等出门后,王妈妈还要被拖到前厅打板子。”大夫人瞪着镜子里的丈夫,“还不去见老太太,别叫她以为我挑唆们母子,不让去见她。”

    “镕儿会替我解释,不过是做规矩打了几个奴才,犯得着我跟着团团转?”祝承乾不以为然地说,“也别放在心上,叫老二老三家的笑话。”

    “和儿子和好了?”大夫人冷笑,“他真是会哄高兴,我实在想跟他学学。”

    祝承乾却说:“言家女儿的事,少年人血气方刚,见了漂亮姑娘动心不稀奇。他们相识能有多久,在家白日里话也说不上几句,我猜想过些日子见不着,他也就忘了。至于柳氏,以他的个性,倘若柳氏当真对他说过什么,镕儿心里必定过意不去,会想尽办法为柳氏开脱。眼下他只字不提,可见柳氏没撒谎,她不敢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