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宾们在正堂看戏,女眷这边西厅下也搭了戏台,十来岁的小优伶们唱念做打练的都是童子功,很是新鲜。

    扶意随韵之姐妹们在一起,都安安静静坐着,周妈妈忽然来,说是夫人们请言姑娘过去一见。

    “周妈妈,见我做什么?”扶意问。

    “不知怎么提起了您,都说想见见,您受委屈挪几步。”周妈妈笑着说,“世家夫人们都这样,您不必说话,老太太也在呢,没人敢放肆。”

    扶意便大方地随周妈妈来,见过老太太、大夫人等,姜氏为她一一引见,宰相府、尚书府、将军府、什么伯爵、侯爵府,十多位贵夫人,她也记不住。

    “到底是老太太家里的孩子,这品格样貌。”女眷中有人夸赞,“不说纪州来的,还当是京城贵府的小姐。”

    也有人直接问扶意:“姑娘多大了,家里可有兄弟姐妹?”

    扶意听了周妈妈的话,只垂手侍立,不言语。

    老太太则道:“我家孩子胆小,们别吓着她,她能见过什么世面。”说着便吩咐扶意退下。

    离去时,见大夫人身边的王妈妈,摸了摸她自己的腰,像是确认什么东西,之后满脸安心,扶意便知道,祝镕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钥匙送回来了。

    她不禁向四周看了眼,心里又笑自己傻,人家必定早走了。

    之后半天,顺顺当当,老太太今日很给二老爷面子,在东苑玩了一整日,直到夜里宾客散去,才被三夫人送回来。

    三夫人眼红东苑的风光,酸溜溜地说:“母亲,您儿子四十整寿时,您也给办个像样的寿宴可好?”

    老太太道:“今日二哥寿宴,是东苑拿体己置办的,若有闲钱,只管张罗,我还拦着。”

    “哎哟……”金氏怨道,“我们能有什么钱,三爷他的官职不高,每年那么点儿俸禄,还不够养两个孩子的。”

    老太太说:“平理和慧之的花销,一贯从公中支取,花的什么钱?”

    金氏很不服气:“您大儿媳妇那样扣扣索索,我若不自己花钱养着孩子,您能有这么体面的孙子孙女吗?您就看看老五都养成什么样子了,再看我们平理,仪表堂堂,兄弟里就数他最像老公爷,您就不能多疼一疼?”

    老太太无奈,叹道:“便是为了平理和慧儿着想,别总咋咋呼呼,要有大家夫人的端庄。看看今日到府上的女眷,哪一个像似的,穿得这样娇艳?美则美矣,正经场合下,就没几套庄重些的衣裳?”

    金氏低头搓着手说:“您儿子喜欢,我又不讨别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