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若渊堂堂正正道:“在三司殿跟你说得差不多就是全部了,我只是恰好路过,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查了查,但得到的信息极其有限,如果真的有人操作,能处理得如此干净,幕后之人一定不容小觑。”

    “……”楚里脸拉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叫我过来干嘛?”

    若渊笑着偏头看了他一眼,“别不高兴啊,既然来了,就顺道吃个饭吧,我手艺比以前好多了,判官大人赏脸尝尝嘛。”

    楚里:“……”

    若渊这句话其实说得很奇怪,“以前”这个词通常只有在相熟的人耳里才有意义,楚里自问不知道他过去什么样,这个比较根本是画蛇添足。但他只是疑窦了下,并没多问,更多的想法是想锤死这个黑心玩意儿。

    见他没反驳,若渊笑着转过脸去,转身之际,耳垂上的长链划出好看的弧度,楚里定睛看了两眼,忽然问道:“你的链子是不是变长了?”

    “嗯?”若渊下意识拨弄了下耳畔的垂坠物,浑不在意:“或许吧,反正每次我动静稍微大一点,它就自主延长。次数多了,我也懒得去注意它的长度。”

    “动静?什么意思?”

    “就是我……消耗灵炁的时候,它有一个规定界限,一旦我吸纳的天地灵炁超过这个界限,它就会对我发出警告。”

    “这算什么?限制吸纳灵炁,不就是限制你的攻击性,哪有灵器的作用是这样的?”楚里皱眉:“这是锁链吧。”

    若渊笑笑:“这么说倒也没错,它本来就是为了束缚我存在的。”

    楚里嘴唇微动,似乎下意识想追问一句“那为什么要戴”,但想了想,也许是觉得两人关系还没达到深聊这种问题的程度,他将话收了回去,转而说道:“既然是锁链,警告机制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延长。你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的时候,一定也在界限之外,这种牵制性的东西都有个临界点,你现在大摇大摆肆无忌惮,临界点一到,受到的反噬会是成千上万倍的,衷心奉劝你一句——安分守己,好好做人。”

    楚里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就像他说的,分外之事懒得多嘴,分内之事不必言谢,别人的感激和谢意对他来讲更多的只是负担。此间事了,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不必感恩我,我也不会再挂念你,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

    如今能真心实意地给若渊一句忠告,已经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即便话里嘲讽意味甚浓,脸色也不是什么好脸色,若渊还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这种口不对心的关怀在千年前看不算什么,但千年后再相识,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待遇,他感动得都要哭了。

    若渊眼眉一弯,道:“嗯,听你的。”

    楚里拳头硬了。

    每次若渊跟他说这种模棱两可、暧昧不明的话,他都很想把对方摁进水泥地里感受一下人心险恶。不知道是不是性情使然,若渊每次说话,桃花眼会弯得特别撩人,语气也特别缱绻,带着天然的深情,总给楚里一种他下一秒就能念情诗的错觉。楚大人对这样毫无由来的撩拨表示接受无能,每次若渊招惹他,他都会打心底里生出强烈的揍人欲望。

    大概这就是钢铁直男吧。

    他冷冷道:“劝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