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这些怨煞已经被我驯化,听话得很,没什么杀伤力。”雪衣人眉目不惊,他看这些怨煞的目光中有着比空气还寒冷的冷意,褪去那些故作亲和的笑容,这个美得过分的男人瞬间立体起来,即便嘴角依旧漫不经心地勾着,周身却已经开始有了胜券在握的压迫感。

    楚里被若渊拨拉到身后,他没抵抗,目光却一直在雪衣人身上停留着,若此刻有人分心去瞧,便会发现他的瞳孔也是冷的,淡的,那是由危机感引发的战意,从见到这个人的一刻开始,他便觉得浑身怪异,仿佛是同类之间隐隐约约相斥相吸的磁场,血液里有什么东西滚滚沸腾,非常莫名其妙,又好似理所应当,

    他倏忽垂下眼睫,思考着什么。

    “哦?”若渊慢悠悠地拉长语调,质疑之意非常明显,“怨煞还能被驯化?”

    “为何不行?神君莫忘了,我是伴生灵,我们的诞生本来就是奇迹。”他下颌微抬,深入骨髓的倨傲开始浮现,“我不算喜欢这个身份,但毋庸置疑这个身份赋予了我至高无上的荣耀,我们是神明,是从远古,从很久以前就曾出现的天地神通,连神君都无法遮盖的光辉,我们合该立于山巅,高高在上。”

    若渊对他的吹嘘不置可否,“这是二十一世纪,人类都能上天,你站山上有什么用?不如去云端遨游?”

    雪衣人微微哂笑,像是为明巽神君能说出如此谦虚的话感到不可思议,他道:“这些都是题外话,神君不是想知道我跟泰山府君的关系么?那不妨猜猜,这些怨煞是做什么用的?又是何人所下?”

    “泰山府君。”楚里不假思索。

    雪衣人轻巧地一偏头,雪缎般的碎发落到侧颊,“说对了。”

    若问怨煞何处最多?那必然是地府,谁能将怨煞轻易调动,那必然是掌控大权的泰山府君。

    “要从头讲起,大约要追溯到千余年前,那时明巽神君的伴生灵约莫还未诞生,啊,不对,或许连明巽神君都不存在……”他用手指点着额头,作苦苦思索状,“实在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更直观的方式,我曾将一部分记忆复刻在魇魔手中,我不介意被人读取,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二位雅俗共赏?”

    若渊和楚里不约而同沉默。

    若渊:“你有文化吗?”

    楚里:“雅俗共赏不是这么用的。”

    雪衣人笑意未减,“抱歉,我学得不大好,闷了千年,还以为有些许进步呢。”

    若渊:“这边建议你补充一下九年义务教育,九漏鱼不可取。”

    雪衣人:“你礼貌吗?”

    吵起来了,硝烟味弥漫起来了,楚里原本还压着些气势,怕一个不注意控制不住那些有的没的异样,引起不必要的矛盾,现在他不担心了,这两人一开口吵,总让他觉得像小学鸡吵架,除却无语之外,只剩心力交瘁。

    “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