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有个高调欢迎仪,然而两个厂长却极其低调的换任了,该走的悄无声息的走了,该来的悄然无声的来了,除了几个开过换任会的部门长,甚至都没几个员工见过新来的厂长,

    只知道新来的厂长姓‘程’或者是‘陈’。口音的差异让他有了两个姓氏,好在后面有一个厂长职称,不管姓什么,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那面‘见义勇为’的锦旗就挂在了车间醒目的墙壁上,任谁走进车间第一眼就能清晰的看到。那花篮就放在流水线起始的空旷处,几天下来那原本鲜艳的花草开始呈现了枯萎之势,虽然萎靡但还能幽幽的散发出淡淡花香,所以流水线上的女同胞们一直坚持没给舍得扔了去。

    丁香萍4人抽空凑钱给家里发了电报,因为电报费太贵,也没敢说太多。简单报了平安,只字片语把这边的情况给大家说了下,告诉大家不要着急,她们会想着大家的诉求......。

    肖岗村,夜色朦朦,高挂的皎月洒下的月光透过交错的枝叶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微风扫过伴随着枝叶间摩挲的“沙沙”声将那光影舞动起来,周遭蛐蛐那响亮的长节奏的嗡鸣声中偶尔夹杂着几声犬吠。

    林淑芹家庭院内那炽光壁灯的光晕招惹了成群飞舞的蚊虫,欢悦飞舞的蚊虫剪影忽明忽暗的投注在院落中。

    程果和林淑芹围着矮桌相对而坐,矮桌上那两杯茶水微微散着热气,林淑芹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她们算是这里较早一批下南方的打工者,一个月的工资能顶上内地一个工人半年的工资,确实解决了当时家境的窘况,当然也眼红了周边的其他人,后来她们确实也把村里一些困难户带下了南方,直到今天这种人带人的形式都没有改变。”

    “生活不易,不管生活在那个时代,更多的人那么努力只是为了活着而已。为了活的更好,人们才开始逐利。”程果蹙着眉头感同身受的道。

    “呵呵...,时代再怎么变,人心从没变过。”林淑芹挑了下眉头悠悠的道。

    程果往后靠了靠,略抬起头望向渺渺的夜空,沉吟半晌,程果悠悠的道:“大姐?”

    “嗯?”林淑芹看程果抬头望着夜空,旋即也抬头看去。

    “有没有觉得,我们人类就像是漫无目的只顾闷头向前的行者,不管那长河赋予我们什么,我们能做的只是承受和那毫无意义的无力呐喊。”

    林淑芹看向程果笑了笑道:“这个课题太大...。”

    透过四方天井口,那悠远深沉的夜空繁星点点,不曾见传说中的炫丽。

    程果正怅然抬眸看着星空,林淑芹笑吟吟的看过来道“记得我快要结婚,妈才回来,她回来的很晚,虽然催促了很多次,但她总是找各种借口拖延,直到临近婚期才匆匆忙忙赶回来,现在想来那一切都是因为你吧?”

    收回视线程果转向林淑芹佯怪道:“从那以后妈再没见过我,以至于这三十多年来我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更连她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照这么说来,我该怪你咯?”

    “你个死妮子,那时候谁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啊?”林淑芹撇了眼程果笑道。

    程果复又抬头看向深沉悠远的星空......。

    卡米莱箱包厂车间内,一个身影一跛一拐的迈进车间,余光扫过车间形象墙,突然身子一顿旋即停下那跛步,抬起头眯起眼睛看着形象墙上悬挂着的锦旗,当看到锦旗上丁香萍的名字时男子身子猛然一颤,脚下也不自主的后移半步导致一个趔趄。稳住身形,男子怔怔的看着丁香萍的名字喃喃道:“丁香萍?香萍么?”随着喃喃声,男子的面部也留露出莫名兴奋。男子随即转身目光在车间内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