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开了灯,白灼个头高,目光越过了李大娘的头顶往里瞧,看见昭禾将绳子放在一边,蹲下身很认真去看李超的尸身。

    对一个花季少女来说,如此瘆人的事,她却做得自然流畅。

    昭禾凑近了李超,观察他的脸,又道:“你们看,超哥面容青紫、肿胀,眼睑出血点清晰,这是勒死的特征!如果是上吊死,他面色该是苍白的,眼结膜的出血点也不会这么明显。”

    警员不断做着笔录。

    昭禾抬起李超的下巴,指着上面的勒痕,又道:“你们看清楚这里的痕迹,如果是自杀,伤痕处表皮脱落不会这么明显,出血也不会这么多,只有在被人勒死的时候,死者会挣扎,表皮才会有跟现在一样脱皮出血严重的情况。

    而且,自杀的勒痕是一个完整的环形,被勒死的勒痕则是环形断断续续。

    自杀的勒痕因为重力的关系,整个尸身往下沉,所以中间的泪痕最深,两边较浅。

    而被勒死的勒痕则是整个环形都一样深,因为凶手只会用力勒紧,死者伤痕处的受力是均匀的。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超哥明显是被人勒死的。”

    闪光灯亮起,警员们小心谨慎地拍照取证。

    外头,李大娘跟李超媳妇已经哭得快要断气了。

    白灼隔得老远,望着屋内的少女,只觉得一是光华全都凝聚在她的身上,叫他移不开眼。

    昭禾起身的时候,也看见了白灼,她赶紧跑过来望着他:“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怕凶手这会儿得了消息,万一……”

    “不会,”白灼微笑着安慰她:“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将出山唯一的路封住了,而且你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该是交给警方了。”

    昭禾知道,仵作的职责从来都是尸检,至于破案的事情是交给官方的。

    即便来到这个时代,也是一样的道理。

    可是村长跟那位张所长的态度很奇怪,她有些不安,生怕自己一旦不继续查下去,就永远查不到真凶了。

    昭禾回去,又蹲下继续研究李超的尸体。

    白灼看出她的倔强,忍不住想要多为她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