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落雪院内嘈杂声渐起。

    夫妻二人本来是打算让怀海天出面说的,结果怀海天太不靠谱了,整了半天也没说。还胡闹一通!

    最终二人结果,还是茗容去说。

    茗容进入院落,就看见小丫已经在厨房忙活。

    小丫当看到茗容都为之一震!这夫人来这么早很是少见,但手头的活没有闲着。锅里的粥得时不时的拿勺打熬一下,不然太不够粘稠,那粒粒分明了的话,少爷的胃受不了,其次还有就是清晨的咸菜,得带点酸性的,要不就太齁的慌,少爷不喜那口味。

    茗容看着小丫忙碌的身影为之一笑。

    缓缓推开怀月日所住的房门,这个小懒货现在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乱而随意铺张的青丝,有一小部分额间被遮挡,还专门有一缕把紧闭的眸子遮住。估计是清晨的阳曦太过刺眼,透过叶窗直照整个床榻。

    茗容对着旁边正好的梳洗的李冰清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李冰清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事,小脸瞬间有点绯红。这要是搁在寻常家里头,可不就是婆婆来查房?这李冰清小丫头难免会心思迥异,毕竟是正值青春的少女,少女的心思总是那般让人不可琢磨!

    茗容也看出李冰清异样,走过去拉住李冰清的手,轻声道:“不用紧张,要...伯母帮着梳头吗?”茗容说这段时,迟疑了一下,总觉得要是说“要娘亲帮着梳头吗?”有点不合礼了,毕竟丫头还没过门,该有的体统还是要有的。其次也是对小姑娘的尊重。虽说怀月日这小子已经跟这姑娘....但不是还没过门。

    言语方面还是注意,不可伤了小姑娘的心,也别吓着了。

    李冰清紧闭朱齿似要张口,等着一双水眸灵动扑闪,刚要说话就被茗容给打断了。

    茗容拿起旁边的玉梳,试了一下手感,另一只手已经抚着李冰清的秀丝说道:“李姑娘的头发真好,用玉梳反而糟蹋了。”说着拿起一把木梳,拨楞了一下,那木梳特有的清脆不似玉梳的悦耳,但胜在悠扬,少了些空灵,不失萃雅!

    便一边抚着李冰清的秀发,一边用木梳打理着说道:“我小的时候,娘亲就是这般给我梳头,那时用不起很好的梳子,总是会把头发梳理不开,疼得很,娘亲那时便想了个办法,弄了些树汁把梳子侵染,那特有的木香会留在头发上久久不散,因为太小了,也不大记得那是什么树的汁液,我也会逗我娘,本就特好梳的,我就非要呲牙咧嘴,娘亲下手就越发的慢,会说,这样行不行?我会摇头打趣道‘娘儿,还是不行。’娘亲那时会吓唬我说‘那我让你爹来!’我那时就不敢声张了,小的时候,总会很调皮。那小怀儿就是如此,他大哥随他爹,这孩子便像我了,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头疼的事,以后呀,可得多担待一点。”

    说道这,茗容的手上便越发的细心。李冰清一动不动静静地听着茗容聊着,这些个最温柔的东西,李冰清也曾感受过,在宗门的小时候,自己那般小,都是师尊帮着打理的。李冰清心里有点酸。但很愿意听茗容聊这些。透过铜镜望着茗容的脸,茗容专心的盯着自己的头发,细心留意的梳理。

    那酸酸的同时,带点暖。最是平常的事,才最动人,自己长大后便在也没有人为自己梳头了。那时宗门师尊忙,自己也小,会觉得师傅为啥这么忙呢?可能那时起整个宗门就陷入了困境吧!不过在师傅的脸上半点都看不出焦虑来,会带着笑意说道:“清儿,今儿的修炼如何,有问题,一定要跟为师说!”

    茗容说完那段话又说道:“伯母不是为怀儿说好话,让你委曲求全,谁家的孩子不是娘生的?以后要是怀儿犟欺负于你,你大可不必在意伯母的感受,尽管的欺负回去便是,但怀儿心性是好的,性子也软,较随和,别看他现在这样,为娘的最是了解自己的孩子。”说到这茗容便不言了。静静的梳着头。

    待给李冰清编好发,年轻人的发髻不可太老气了,要少女一些。弄好这些茗容缓缓道:“其实好的木梳可以对头发又保养的作用,但伯母知道,修士是不用刻意这些,就很好,皮肤也羊玉琼脂般细嫩温润,但这些还是要忍不住说一下。伯母上了年纪说也有些多,李姑娘就听个乐就行,不用太在意,更不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