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听完江凌的分析后,薄夜一个人回去沉默了很久。

    久到后来第二天林辞找不到他的人,推开他独立公寓的门,满满一地的烟头和易拉罐,薄夜坐在那里,僵硬地像是一座雕像,手指间燃着最后一根烟,林辞皱起眉头,喊了一声,“薄少……”

    薄夜好久才回神,看着站在门口的特助,开口说话嗓音嘶哑,“你来了?”

    “今晚还要给唐小姐做心理治疗……”

    林辞上前,帮薄夜收拾了一下垃圾罐头,“您可以准备出发了。”

    薄夜没说话,缓慢的站起来,像是一个老人,他把手里最后的烟掐灭,然后打了个电话。二十分钟后家政妇过来,一进门就捏住鼻子,“先生,您这是抽了多少烟?”

    薄夜好久才低低地说道,“麻烦了。”

    林辞觉得唐诗生病一场,薄夜都跟着变了。

    后来他在房间里洗漱完毕,外面家政妇也把客厅打扫干净,喷了一遍又一遍的空气清新剂,公寓里这才像是活过来一样。

    当时走进来的时候,林辞都觉得是在一块棺材里。

    薄夜比起以往西装革履的样子来,这次穿得明显年轻不少,套了一件卫衣和飞行员夹克就往外走,笔直的裤腿被挽起来,他对着林辞说,“走吧。”

    林辞看了薄夜几眼,领着他出门,后来路上薄夜问了一句,“今天给唐诗做心理辅导的是谁?”

    “胡医生。”

    林辞叹了口气,“全海城最好的心理医生都请过来了,但是心理辅导只是配合用的,最重要的是唐诗能不能想开。”

    她经历了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情,能想开吗?

    薄夜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

    当天下午三点,薄夜来到医院里,据江凌所说,唐诗已经吃了安眠药,他给她配了米氮平,薄夜这种身体超强壮的大男人吃半粒都能跟猪一样睡一整天,何况唐诗。

    她现在精神已经到了极限,再撑下去,怕是会彻底崩溃。

    后来几个医生让唐诗从深度睡眠中醒来,但是又没有彻底唤醒她,让她的大脑出于皮层浅活跃的那个状态,随后给她脑子上带了很多探测仪器,手指上也夹满了线,胸口还连着监听心脏的电子线。唐诗被关进一件昏黄的小房子里,胡医生在里面用一种很低很低的声音问她,如同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