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认识她父亲。”

    许问心里实在太疑惑了,他找了个空档独处,好与连天青交流。

    连天青心里显然也有很多疑惑,不等许问发问就直接说道。

    “她家确实出身江南,在江南有一个不小的织绣家族,世有传承。但彼时不同今日,交通不便,她父亲在西漠服役,遇上了身为本地人的她母亲,两厢结合,在西漠定居。我在西漠与她父亲结识,交流织绣技术,结为好友。”

    连天青是全门类皆通的准天工,织绣技术当然也在他擅长的范畴里。以技术会友这个交往方式,确实也很像他。

    “也就是说,在我出现前,秦织锦的来历和人生确实跟秦家记载的没有区别。”许问说。

    “没错,以倪天养的个性,若是你没有出现,她后来的人生多半也是那样。”连天青直言不讳,看来在这方面,大家都是有共识的。

    “我现在好奇的是,在秦家的历史上,秦织锦的父亲认不认识你,秦织锦本人会不会与林林成为好友。”许问沉吟着道。

    “后者肯定不会。如果不是你,我与林林多半会一直隐居旧木场,等到她长大成人,找一个老实男儿把她嫁了,然后我住在她附近,看她相夫教子、养儿育女,偶尔出去走走,但定会很快归来。”

    连天青说得很顺畅,仿佛这样的事情早在他心里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结果这一切都因为许问徒工试考得太好,不可避免地把他暴露了而失败了……

    “不过后来我想了想,也许没变成这样反而是好事。”连天青看看许问的表情,突然难得的笑了一笑,自言自语一样地道。

    “这是我在做的梦,林林想要什么,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也没有问过她。现在的她,似乎也很好。”

    现在的连林林,正孤身一人——不,仅由吴可铭陪伴着在外游历。

    她写回来的信连天青全部都看过,一开始态度明显有点紧绷,担心连林林的安全,又担心她在外有没有吃好睡好,有没有吃苦。

    但渐渐的,他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面带微笑地看着连林林的信,偶尔还叮嘱许问几句,回信的时候要写些什么。

    “确实挺好的。”许问同意。

    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问,“但前面那个问题呢?你觉得在这个世界,秦家那本忆里的秦织锦,她的父亲会认识你吗?”

    “为什么这么问?”连天青敛起笑容,表情微妙。仿佛有些不解,又仿佛非常清楚许问问这话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