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修完这些桃树枝,明天得再把观里拾掇拾掇,过两日谢家就该派人过来了。”

    “谢家?大师兄说的是旧京里的那个谢家?”

    “嗯,早上师叔刚接到的信,按信上说的日子算算也快了。”

    “我就说就咱们这破旮旯地,这还没到月底呢怎么一大早就有邮差牵了小毛驴上门呢。不过咱们观一直名声不显的,谢家那种门庭怎么就……”

    “谢家本来是上玄都山找的师父,是师父接了帖子后把他们荐到师叔这边来的。”

    “咦?谢家那边究竟是什么事儿?咱们师父竟然搞不定吗?”

    “倒也不是搞不定,只是情况有些特殊,师父便索性把人荐到咱们师叔这边来了。”

    “特殊?来找咱师父的是谢家哪一脉?莫非还……”

    “是谢家本家的一位小小姐,年纪约摸就和咱们摇摇差不多大,但身子弱三岁前常常丢魂,请了金印和符玉也压不住,三岁后好点,但梦里还是魇住,请了人看就说在本家待不住。”

    “在本家待不住?这就奇了,谢家本家的宅子请的都是历朝历代最有名的大师来排的阵压的宅,旧京里前朝的皇宫都不一定有他家安全,怎么还留不住他家一位娇弱弱的小姐?”

    “三师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个有些跳脱的声音插了进来,“像那种大家族说不得的阴私太多了,否则旧京有的是大师,他们何必舍近求远去玄都山找咱们师父。而且谢家也有自家供奉,我看那边的意思就是不希望把那小小姐留家里,否则不过是阳火弱些容易丢魂魇梦而已,哪里需要这个阵仗……”

    “小师弟慎言,人后莫论是非。对方既然先拜帖子给师父就是对我们灵观一脉的信任,我们尽自己所能便是,其余的不是我们该议论的……”

    …………

    祝摇本来正绕着桃树追着一只大蝴蝶在扑,她一惯不爱听师兄们讲那些大人话,她听不懂便嫌他们无趣和啰嗦。

    不过这次不一样,虽然前边和后边的一箩筐车轱辘话她照旧没听懂,但中间她有听见他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于是手上虽然依旧努力扑着蝶儿,她的耳朵却已经悄悄竖了起来。

    大师兄刚才仿佛说有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小姑娘,应该是姓谢来着吧,反正他们一直谢家谢家说个不停。

    这个小姑娘是要来山上吗?

    祝摇支楞着一双耳朵就差没把它们竖到天上去了,但偏偏这个时候师兄们仿佛约好了般都收了话茬继续低头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