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袁君俭的手轻轻搭在李昀远腕上,示意他不要动怒。他刚要开口说话,又急促地猛烈咳嗽起来,苍白脸颊也染上不正常的潮红。

    “君俭。”李昀远立即侧身搀住他。

    袁君俭咳嗽着说了声“多谢”,然后面含歉意地望向所有人,语气惭愧且无力道:“对不起诸位,还有多谢诸位愿意舍命相助,你、你们放心,咳咳……相府绝对说话算话,允诺给你们家人的银子,咳咳,只多不少,我、我保证。”

    众人面面相觑,突然,人群里响起很轻的啜泣声,这哭声不似畏惧,更像无奈难过。

    来到这里,谁没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虽然原因不一,但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目的,那就是为了钱。

    一千两银子啊,身为普通百姓,他们几辈子都挣不到那么多钱。

    有了这笔钱,或许卧病在床的娘能被治好;有了这笔钱,或许女儿就不必卖给富商作玩物;有了这笔钱……

    唐烟烟立在旁侧,看着一张张男人的脸庞,突然好生心酸。

    芸芸众生,谁没有自己的苦与悲?

    他们之所以站在这里,并不是不惧生死,他们只是有比生命更重要的需要守护的东西。

    唐烟烟脑补出一场场悲欢离合,脑补得鼻子都酸了,眼眶湿意将要溢出,“啪”,一团冰凉凉硬邦邦的东西精准砸在她后脖颈。

    这一砸,把她的感动全砸回肚子里。

    唐烟烟摸了把脖子,是雪。

    她咬着牙回头,一团雪球又猝不及防地朝她飞来。

    砸中她左肩。

    陆大宝站在距离唐烟烟好几米的雪地,像个不知人间愁滋味的傻子,还哈哈大笑说:“烟烟,这雪居然是真的耶,好软好白的雪,好玩,真好玩!”说着,又迅速抓起地上积雪捏成圆球,砸向李昀远,“李青铜,玩雪吗?”

    李青铜、不,李昀远很佛系的微微一笑:“还是不了吧。”

    唐烟烟可没有那么佛,她拍净衣襟沾染的雪,朝陆雨歇挤出“温柔”笑容:“想玩雪?我陪你玩啊。”

    陆雨歇没有察觉到即将来临的危机,雀跃道:“好呀好呀,烟烟,我要堆个和你一模一样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