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前放着一坛酒,是汪承德要的,看在汪家的面子上,牢里的狱卒对他还是有求必应的,毕竟皇上没有降汪家众人的罪,汪承德虽然垮了,可皇后娘娘和汪太傅还在呢!

    张琅带着人离开后,汪承德慢悠悠地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旋即看向裴寂。

    “裴寂,我知道你恨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为了权力而不择手段的人,可你自己呢?你同我又有什么区别?若你真有那么高尚,根本不可能爬上今天的位子!”

    裴寂居高临下地斜睨他,“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汪承德扬眉笑道:“当然不只有这些,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我心里都清楚,论心狠,其实我万万不如你,你也不必急着否认,你的老师和兄弟死的时候,你一滴泪都没流过,你可比我想象的心狠多了。”

    裴寂敛着眉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也不知在想什么。

    汪承德见他不说话,也没在意,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后,接着往下说。

    “裴寂,在你看来,我或许对不起陈阁老和贺今朝,可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朝堂纷争向来不都是这样的吗?政见不同,立场不同,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陈清明和贺今朝的手难道就比我干净吗?你的好岳父当年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最后一句话让裴寂平静的脸上骤然出现一丝裂痕。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汪承德眯眼冷笑,“你说,若是你那位好娘子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帮你报了一场血仇,可是这枉死之人却是当年害她父亲登上断头台的幕后黑手,到时,她又会怎么想?”

    “你以为念安会信你的话?”裴寂剑眉微扬。

    汪承德照旧笑着,目中却多了几分笃定。

    “证据已经在送往定安王府的路上了,不管她信不信,她日后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心一意地待你了。”

    裴寂闻言,拂着袖子转身就走。

    汪承德敛眉看着,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来。

    裴寂,你的速度可千万要快一点了,我倒要看看,为了一个沈念安,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刑部大牢外,裴寂翻身上了马就飞速朝定安王府奔去。

    彼时的沈念安已经回府,正在屋里逗小铃铛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