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谕瑧平静地望着她,少顷,轻笑出声:“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受过的教训也不少了,你怎的还是这般愚蠢,竟没有学聪明半分!”

    “皇位上坐的是谁,哀家根本不在意,因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哀家是太后,唯一的太后!”

    “你若是聪明,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太妃,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若是运气够好,活得比哀家长久,这天下便是你们母子的了。”

    她缓步上前,一步一步朝着万太妃走去。

    万太妃好不容易涌上来的那点儿勇气瞬间又消散了,别过脸去躲避她的视线,直到被人捏住下颌强行抬起头,撞入了对方那冰冷的眼神当中。

    “男人的宠爱,你想要便要,哀家不稀罕,更不屑于争。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竟然想与哀家平起平坐,甚至取哀家而代之。”

    “谁给你的胆子?是你这能生儿子的肚子,还是男人那不值一提的宠爱?”

    “穆恂的皇位没了,全是因为你!不是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还会是大梁的皇帝。要怨,就怨你自己,怨自己不自量力,怨自己异想天开!”

    万太妃脸色苍白如纸,双唇抖动,想要大声反驳,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冯谕瑧松开捏住她下颌的手,接过连翘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手。而后,将帕子随手扔到地上。

    “传哀家旨意,万太妃以下犯上,禁足半年,无旨不得出!”

    万太妃神情呆滞,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冯谕瑧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连翘急忙跟上,因方才自作主张的行事,以致有点儿心虚,故而也不敢跟得太紧。

    一路提心吊胆地回到了明德殿,快步上前将冯谕瑧扶下辇,借机飞快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脸色,见对方神色如常,不辩喜怒,心中愈发不安。

    待玲珑等宫人退出殿后,她几经迟疑,忍不住轻唤:“太后……”

    冯谕瑧放下手中茶盏,抬眸望了过来,似乎在等着她的话。

    连翘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自己后悔了?可后悔什么?不该对那贱人动手?可她一点儿也不后悔,若再来一回,她还会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