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是用网连结的,乱用权力的地方,当然是有权力背书的!他们能在本地一手遮天,从权力中枢得到某些情报的速度,就是遮蔽天地的黑暗。

    刘彻用节杖把虎符的独一无二性打破,又组建一支亲兵,对抗老太太在军中的威势。行到如今,又因新作坊的通行天下,手中凝聚的权力越来越紧。窦太皇太后是很厉害,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比起一个如同初生朝阳般炽热的男人,精气神是一定比拟不了的。

    刘彻比老太太年轻太多,这是巨大的优势。大臣们不能换一个新皇帝,现在不赶紧抱紧皇帝的大腿,难倒要等待老太太没了以后再凑上来吗?答案当然是不是。所以刘彻对大汉的掌控,开始从磕磕绊绊,慢慢向如臂指使过度。

    所有人都对皇帝惧怕,便不再想得罪皇帝。这种状态,从权力中枢,传到权力网各末梢,清楚明了的信息是,不要和皇帝对着干。

    男人刚刚得到关于皇帝的最新消息,他对于皇帝出门巡视,是没有多感冒的。但那是皇帝不来我家!皇帝现在来了自己家,偏偏家里还有个,以为天下唯我独尊的败家子,他的头像将要爆炸的气球般越胀越大。而听说败家子又出门了,这个信号不好,他的心砰砰直跳,赶忙跟着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这位公子,我愿意赔偿,多少钱财都可以,请不要伤害我儿。”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态度是卑微的请求。

    地头男无畏看着父亲,冷哼道:“什么叫赔偿?父亲啊,你是不是犯糊涂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乡巴佬,在我们的地盘上作怪,我可是正在收取土地使用金和人员买卖的税金。”

    刘彻的眼睛因为愤怒已经快要涌出烟雾,他明白了有心人不想让他来此的重因,有一个土皇帝在,明里暗里肯定有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能作文章,这些都是不能对刘彻的眼睛开放的。

    “我儿啊!你快认错,快道歉。”男人拉过地头男,双手拼命想要让儿子认错,奈何个头力气都不敌,半天没有成功。

    徐天明好笑看着,心里在却想:果然是人在装可怜的时候最清醒,但若可恨的犯罪的时候有这份清醒,哪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呢!

    男人恳求着刘彻,嘴里碎碎念:“不要伤害我儿,他只是爱闯祸,没有坏心思的。”

    场面因地头男的到来陷入停顿,在刘彻的杀人指示发出前,徐天明上前把男人和地头男父子扯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叔,咱们到那边去说一说赔偿的问题吧!”

    地头男被一个农夫拉扯,心里十分不舒服,大声喊道:“大胆!放开我,不然要你好看。”

    男人把想上前拦截的侍卫打开,尖声喊道:“滚开,都滚开,你们这些助长我儿作孽的贱人。”

    刘彻伸出的手僵在半路,既然没能拦住徐天明,那就继续做未完成的事情。此间插曲,待事情一过,必然要做些什么的!

    姗姗来迟而排在队尾的几个大嗓门,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事,没有管顾场合议论着。

    “季老头此人真是蔫坏,明明是自己在过分纵容他家儿子造孽,临到头却把一切罪过推在下人身上!”胖妇人揭穿男人的谎言道。

    瘦妇人出言相和:“卓家娘说话中听。季老头也就这几年才收敛坏心不再作孽,他年轻时做的那桩桩件件,现在说起来,夜里还会怕的睡不着觉。”

    三十岁出些头的农夫咬牙道:“季氏一家没有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