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扫了兴致,不仅如此还激起了他的怒意。叶云斐烦躁地甩开手,揉了揉疼痛晕眩的太阳穴,从牙关里挤出一句命令。

    “滚下去,换好再回来。”

    叶棠要的就是这句话,她已经在酒里下好药,现在只需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叶云斐见她拉开房门退了出去,愈更烦躁起来。他望着窗外细风冷雨中一片静谧的涿州城,忽然想明白了自己感到不爽快的原因。

    他要离开涿州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几乎处处充斥叶棠和那个男子气息的地方。

    “荣力,备马车,我们要行远路了。”

    荣力点头应下,叶云斐忽然想起什么,又接着补充道:“把昨晚找来的那几名女子也带上,她们虽然没什么意思,但扔了也怪可惜。”

    漆黑的夜色里,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飞速驰骋着。

    荣巡带着叶云斐找来的三名女妓坐在前面的马车,叶云斐则和叶棠共乘一辆,由荣力驾着马车跟在后面。

    叶云斐用手臂从背后揽住叶棠,保持着极其暧昧的姿势。叶棠不动声色地坐着,透过帷裳的缝隙暗暗观察车窗外的景致,好记住位置与路线。

    今天喝的这些酒量与往日比根本不算什么,明明不应该醉成这样,但叶云斐就是觉得头越来越沉,太阳穴再次不受控制地疼痛发胀,他勉力睁开眼皮却是徒劳,终于只能意识混沌地闭上了眼睛。

    叶棠把他的手从背后撤下,见他毫无反应大约是睡沉了,小心翼翼地挪到帘布旁,望着脚下正在飞速后退的地面,狠下决心跳了出去。

    马车到地面有些高度,她落下时就势滚了几圈,站起身来时只觉得脚踝处疼痛难忍,但紧要关头耽误不得,只能撑住一口气,拖着伤腿往回跑。

    叶云斐头脑昏沉,但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按平时的酒量,这酒再怎么烈,也不应如此。他挣扎着挪动手臂,这才发现身旁早已空无一人,赶紧朝荣力呼喝。

    “停车……她……跑了。”

    叶云斐的声音太微弱,唤了好几遍荣力才听清楚。荣力也曾感到马车周围有异响,却从没有想过叶棠会跳车,赶紧勒马调转方向沿着原路追赶。

    可为时已晚,朦朦夜色,这条大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叶棠想必也不会原路返回,一定已经藏起来了。

    叶云斐恼恨至极,却又无法动弹,憋得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