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姐姐,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啊!是不是要把我一个人抛下...”

    男孩儿呜咽的声音,从苏芍怀里断断续续发出。

    他哭得很痛,带着无助的绝望感。

    “姐姐,我要妈妈。我想要我的妈妈,我不要她抛下我!我不要!我要妈妈,要妈妈——”

    那个坚强到被坏人一脚踹在肚子上都一声不吭的小英雄,这会儿哭得撕心裂肺。

    他脊背不停抽搐着,双手很没有安全感,死死抱着苏芍的腰。

    空旷静谧的楼层,一声声回荡着的,全是他惨痛的哭声。

    这一刻,他丢弃所有叛逆、倔强,像是个被亮光丢弃在黑暗里的可怜孩子。

    苏芍抱着豆包,将他整个瘦小的身子都抱在怀里。

    耳畔,是透着绝望伤心的哭声。

    透过那哭声,她亦如看到了八年前的自己。

    坐在冰凉的长椅上,望着大大的抢救室房门。明明距离他们很近,却觉得相隔甚远,远到今生分别,再也不见。

    苏芍红了眼眶,无声呢喃:

    豆包,我也想要我妈妈...

    “姐姐,姐姐!如果妈妈好不了怎么办,如果我以后不能透过病房看到了她了怎么办?我知道她最近生病了,我有很乖的,我没有惹她生气,我没有的。”

    “我今天吃了三块儿胡萝卜,我还把最讨厌的青菜都给吃光了。住在儿科里的小朋友,他们吃了青菜,妈妈都会摸他们的脑袋...都会摸脑袋的...”

    “我不要妈妈摸我的脑袋,我只想要她不要再生病了嘛,不要妈妈生病了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她连这个要求都不答应我?我很乖的,豆包很乖的姐姐。”

    苏芍止不住眼泪往下淌,五脏六腑有种被碾碎的疼。

    她不敢出声,怕自己一张嘴,哭得也许比豆包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