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宏现在的皇宫,便是曾经的宁远郡守府,比起这片大陆之上另外的四个国家,那无疑是极其寒酸的,甚至连一些豪门大户的宅邸也远远不如,但慕容宏却不以为意,与他在大山深处的那个曾经的称为皇宫的地方比起来,现在已经是有了极大的改善了。

    在山中,几乎所有的蛮人都住着木屋,竹屋,草屋或者岩洞,哪怕是贵为大燕皇帝的他,也只不过是将石头打磨好,砌成了一些粗犷的房舍,刷上黄色的颜料,便号称是皇宫了。

    重要的不是居所,而是手中的权力,慕容宏很清楚这一点,只要自己手中有足够的实力,哪怕自己住在窝棚里,也仍然能呼风唤雨。

    就像秦国的李挚,一辈子住在孤山上的小茅屋里,却名满天下,在秦国,比皇帝还要有威信。

    “老师,肚子里还有这么一条蛔虫,想想心里便很别扭啊!”站在地图前,黑色的炭笔,将北地四郡与身后的大山圈在一起,乍一看起来,地盘比起越国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慕容宏拿手指头戳着抚远所在的地方,对着万全道。

    抚弄着长长的胡须,万全淡淡地笑着:“陛下,既然是危害到肌体的害虫,那总得要将其打下来才是正经。”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慕容宏兴奋地盯着地图。

    “欲速则不达!”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弟子,曾经的越京城的落魄秀才万全劝道:“江浩坤在抚远多年,作为一个颇有野心的家伙,他隐忍多年,也经营多年,抚远上下,遍布其心腹,即便是民心,也在他那一边,陛下,贸然动手,很可能会引起双方火并,就算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能将其一口吞下,但总是会伤一些元气,抚远是四郡之中心,如果乱了,即便我们拿下,也是一大麻烦。所以,得一步一步的来。”

    “这得要花多少时间?”慕容宏叹气:“依着我,挥大军打过去最是便当啊!”

    “如果我们挥兵去攻江浩坤,高兴的只能是边境上的明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可不能为他人作嫁衣裳,至于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那您得问慕容靖了。”

    慕容靖轻咳了一声:“陛下,江浩坤自从兵败之后,日子便一直不好过,特别是江来之死,对他是一个极为重大的打击。江浩坤自己儿子并不如何成气,这江来是他的亲侄子,也是他麾下第一悍将,却在洛河一战之中,被明军阵斩当场,这对于江浩坤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损失,连接数场败仗,让江浩坤多年来积攒的一点家底已经去得七七八八。”

    “所以我一直倾向于直接动兵,一口吞了他,只要计划妥当,一击得手,应当能保持抚远不乱。”慕容宏击掌大呼道。

    “陛下,江浩坤虽然败,但他统治抚远多年,现在的抚远,却依然习惯地服从他的统治,那些愚民,并不知晓这其中的奥妙,在他们的看来,江浩坤就是他们的天。但真正的明白人,自然早就开始为自己寻找退路了。”慕容靖道。

    “我们现在接触的便是这些明白人。”慕容宏笑道。

    “正是,因为这些明白人才是掌握着抚远的中坚力量。”慕容靖道:“现在,我们几乎已经快要掏空江浩坤的底子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坎,那就是军队。”

    万全微微点头:“虽然只剩下军队,但却是最为关键的地方,江浩坤在上一次的大败之后,又开始在郡内大规模地招兵,而北地另外三郡虽然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但因为这些越人惧怕我们,逃到抚远者为数众多,这些人逃过去之后,生活艰难,绝大多数为了吃饱饭,都加入到了军队之中,这倒使得江浩坤的军队反而比战前有了扩充。”

    “一群草鸡瓦狗耳。”慕容宏大笑道:“只怕上得战场,战鼓一响,号角一吹,他们就要屁滚尿流了。”

    “虽然如此,但这却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陛下,如果这些军队,能为我们所用的话,我们可就实力大增,在江浩坤手下,他们是羊,但如果落在我们手中,难道我们就不能将他们变成狼么?”万全笑道:“这就要看是谁在带着他们了,您说是不是?”

    “这倒极是,想慕容康,去年在明军手下连吃败仗,可后来去了一个拓拔燕,只是带了千余骑,便捷报频传,虽然打得都是一些小仗小冲突,但其统兵的才能,却可圈可点,我看了他们的军报,这拓拔燕用兵不拘一格,灵活得很啊,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成我大燕一员上将。”慕容宏提起拓拔燕,又不由得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