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秦风摆了摆手,“苏尚书,请坐,这位就是你儿子苏灿?”

    “陛下,正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苏开荣坐在锦凳之上,看着垂首立于身侧的儿子苏灿。

    秦风也正在打量着这位写出钱论的家伙,白白胖胖,与瘦骨嶙峋的苏开荣形成鲜明的对比,往那里一站,即便不笑,那眯缝着的眼睛和团团的肥肉,也是一脸的欢喜模样,活脱脱的一个商人本色。

    生在苏氏这样的豪门大家,纵然是白丁一个,此刻倒也没有手足无措,而是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看着倒也平静,只是紧握着的双拳,终究显示出了他内心深处的紧张。

    “苏尚书,我刚刚与兵部萧侍郎敲定了一笔军工订单,是为正在筹建的骑兵营准备的,一整套装备下来,不算马,只说武器,起码得一百万两银子才能拿下来。”秦风先没有理会那个胖子苏灿,而是对苏开荣道。

    听到秦风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两银子,苏开荣顿时脸上肌肉发紧,抬起头来,已是一脸的哀怨模样。

    “陛下,这这这,单是一个骑兵营就花去一百万两,那其它数万部队怎么办?明年兵部的预算虽然还没有拿出来,但这也是有定数的,他们多了,其它营便少了,到时候只怕又要吵得不可开交。”

    “你先别说这个,就说说我们今年一年的收入大概有多少?”秦风打断了苏开荣的抱怨,道。

    苏开荣咽了一口唾沫,这些账他都是门儿清,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位子上一呆就是数十年,历经几任皇帝而仍受重用了。

    “陛下,今年上半年,那是啥都没有剩下,国库里空空如也,如果不是您从内库里拨出了一千万两银子,下半年根本就揭不开锅。现在秋收已过,各种赋税也开始慢慢地回笼,臣与户部税赋的官员粗略估计了一下,今年下半年的收入,不会超过一千万两银子。您那一千万两,只怕今年是还不了啦。”

    “我哪一千万两,不用还。”秦风摆了摆手,“一千万,那很不错了嘛!这样算下来的话,明年岂不是有二到三千万的收入,?”

    “那倒不止,今年下半年一直在填上半年的亏空,再加上吏治改革,清除冗员等一系列政改,明年的日子会好过一些,臣预估着,明年的收入一定会超过三千万两。”

    “那你还说我们没钱?”秦风瞪大了眼睛,“敢情你是在耍苦肉计?先给我唱苦调子,然后再给我一个惊喜?”

    “陛下!”苏开荣哭笑不得:“看起来收入不少,但经不住用的地方多啊。我给您算一笔帐,首先最大的一笔便是军费开支,这是少不得的。现在我们的野战军一共有十个战营,五万人,这只是战兵,他们的薪饷平均下来,一人是一百两银子,这便得五百万两,再算上辅兵的开销,以及武器的补充,粮草的支应,一年下来,一千万两银子便没有了。这还得不打仗,像现在我们在抚远四郡前还在用兵,虽然没有大打,但开支也少不了,粗略着算,只怕也得百来万两才能了事。说实话,现在臣就盼着他们早一点将蛮子干了,这笔钱就能省下。”

    “军费不能少。”秦风沉吟道:“大明初创,内忧外患,军队是顶梁柱,是定海神针,宁可在别处省下一些,这笔钱一定是要保证的。”

    “这些臣懂。”苏开荣点头道:“第二笔开销便是官员的薪俸。根据您先前的旨意,吏部正在进行的吏改一旦成功,虽然开销了大部分混事的家伙,但却也将以前朝廷不负担的吏员的薪俸纳入了进来,花销其实有增无减。这一笔,一年下来,至少得一千万两。”

    “羊毛出在羊身上,以前朝廷不负担,他们的薪饷是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从朝廷身上刮下来的,现在给他弄正规罗,所有钱朝廷出,他们也休想再给我搞一本糊涂帐,而且吏治改革之后,官员办事的效率必然提高,鱼肉百姓的事情不敢说禁绝,起码会大幅度减少,给老百姓减压,其实也就是给朝廷减压,这是划算的事情,从长远来看,利远远大于憋,这笔钱,朝廷得出。”

    “陛下,这便两千万银子没有了。”苏开荣竖起了两根手指。“工部尚书葛庆生前两天去拜访我,说起了他明年的计划,第一件便是要整修洛河,洛河年年泛滥,两岸百姓受水涝之苦,年年治,年年决堤,葛尚书说要一劳永逸,第一笔费用就要五百万两。他还要大兴水利,在南部等郡挖堰修堤,又要百余万两。还要修路,说要是修两条路,横贯大越东西南北,又要数百万两的启动经费。”

    秦风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