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有着些许的颤抖,“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秦风做事的风格,在想明国的一系列政策,我翻看了所有收集起来的关于明国这些来的的点点滴滴的情报,诸位,我害怕了,我恐惧了,秦风与我,与曹天成不是一样的人,他正在摧毁一个时代。摧毁我们赖以生存的基础,所以,我准备答应曹辉了。当然,前提是我们先拿下昆凌郡,彻底收复东部六郡之后,再讨论与齐国的盟约之事。”

    “臣同意陛下的这个想法!”张臣突然道:“臣离开户部已经多年,今年蒙陛下恩典再次重掌户部,但臣上任之后,发现我们的财政竟然无论如何想法也避不开明国的干扰,我们的税收已经成了明人的夹袋,他们甚至已经在干涉我们的税赋之策的制定。因为与他们的盟约,我们的货币体系已经基本上崩溃了,现在大楚绝大多数地方上通行的是明国的纸币,陛下,这是一个绝大的陷阱,明人这是在对我们进行着无声的掠夺。他们用一张张一文不纸的纸片,就赚走了我们的金银甚至于铜,我们每年与他们的贸易逆差达到了一个让人惊恐怕数目,我们负债累累,不得不节衣缩食,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几年,甚至不用明人发兵来打,只怕我们自己就先坚持不下去了。改弦易辙才是正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张大人,事情已经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了吗?”连波有些震惊地看着张臣。

    “陛下,关于明国为什么要在盟约之中一定要加入允许明国纸币在我国通行这一条,原本臣也没有搞懂,但数月之前,臣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现任明国太平银行掌门人苏灿写的一本关于钱论的书,细心研究之下,终于搞明白了这其中的一些道理。这本书只在明国小范内流传,属于明国严厉管控的最高级机密之一。苏灿把明国正在我大楚实行的这一切,称之为货币战争,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摧毁我们大楚的经济。”张臣道:“其心之险恶,当真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臣认为,首先我们必须要停止大明纸币在我国的流通,不然,我大楚的钱币实在无法与其竞争,便只能任由他们在我们身上敲骨吸髓。”

    马向东道:“杨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断不可轻易禁止,只能缓缓图之,否则只怕我们大楚的经济民生,会瞬间崩盘。”

    杨臣有些垂头丧气地道:“首辅,我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此事已经刻不容缓了,每多过一天,难度便会加大一份。现在市面之上,明人钱贵而楚人钱贱,国人已经不愿意使用我们自己的货币了。”

    连波此时也终于回过味来:“明人居心如此险恶,难怪他们每一次贷款给我们的时候,都是用他们的纸币结算,我们发放给军人的薪饷都是用的明人纸币,倘苦贸然宣布作废,只怕军队就先要乱了。”

    “比起齐人的明刀明枪,明人的软刀子更是让人防不胜防,这便是我宁可跟齐人结盟也不愿意与明人为伍的道理。”闵若英沉痛地道:“可惜我们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

    “这并不关陛下的事情,当年齐人来势汹汹,东部六郡瞬间失守,荆湖战区岌岌可危,大楚社稷动摇,明人乘虚而入,就是明知是饮鸠止渴,却也不得不喝下去。”马向东安慰道:“只要收复了东部六郡,趁着齐人内部纷乱,明人一边与齐人对峙,一边又要消化秦地,我们正好整肃内政,消除叛乱,重振国威。”

    “首辅说得不错。”闵若英神色也终于稍稍地振奋了起来:“所以这一仗,不管明人怎么阻挠,我们都要打,没钱也要打,没武器也要打。诸位臣工,拜托了!”

    闵若英长身而起,向在场诸位拱手长揖,一众臣子慌不迭的跪倒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