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人家都走了,你冲着人家的名字,发什么呆呢!?还一脸心生涟漪的表情!”

    闻言,陈一诺的脸,霎时间红到了耳根,转头“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降魔尺的头上。

    “你一个没有感情的尺子,你知道什么呀!胡说八道!再乱讲话”

    “再乱讲话,我就把你给掰折了!对吧,哎呀,从上辈子开始,你就是经常这样跟我说的啦!我都听腻了,要教训我,就换点新词儿来听听。”

    陈一诺被降魔尺的话,气得牙痒痒,转头就提起他,一把塞进了海纳八宝袋里。

    “烦人的家伙!”

    客厅里,又恢复了清净,陈一诺屈膝抱着小腿,将头歪在了膝盖上,转头看着小院里的雪景,这里的雪,好像永远也下不完似的,每天就只有一两个时辰不下,后来她发现,那个不下雪的时辰,其实是用来融化积雪的,因为时辰一到,院子里的积雪就会自行消融,然后流进了莲池里,每天周而复始。

    陈一诺轻叹一口气,收了收心神,转头端正坐好。提起方才南宫言用过的那支墨笔,学着南宫言的样子,沾饱了墨,在砚台边滤了滤多余的墨汁,然后在新的宣纸上,开始练习,“南宫言”这三个字。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小院外的月光,悄然透过纸质门墙,洒在了陈一诺写字的宣纸上,朦胧的月光,映衬着室内的烛光,让人感觉眼前出现了一层虚幻的光晕。恍惚间,陈一诺竟在眼前的宣纸上,看见了南宫言的脸……

    这个幻影,让陈一诺惊了一跳,提着笔的手一抖,一滴墨汁就甩到了宣纸上,将写好的字,给弄污损了。陈一诺心下暗叹一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写着写着,还出了神。

    当她弄干净了污损的宣纸,看清了上面的字时,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手上一松,那张沾上了墨漬的宣纸,飘飘洒洒的落在了陈一诺的身边。

    上面,竟赫然写着,“南宫言”“陈一诺”六个字…

    像是被人封住了穴道般,陈一诺一直维持着拿着宣纸的姿势,许久不曾动弹。

    良久,她才叹出一口气,有些颤抖的伸出双手,将掉落在一旁的宣纸,捡拾了起来,重新拿在了手上。嘴里,低低的呢喃着。

    “陈一诺…南宫言……陈一诺……南宫言……陈诺……南言……承诺…难…言…”

    一行清泪,顺着陈一诺素净的小脸,落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心间突的升起了一阵心塞鼻酸之意,这种异样的情绪,是从前的二十年,她从未体会过的。

    陈一诺有些慌乱的将手上的宣纸,迅速揉成了一个纸团儿,朝着角落里的废纸篓,就扔了过去。那纸团儿,顺着纸篓的边沿儿,骨碌碌的打了一个转,然后,“嚓”的一声,落在了纸篓里。此后,室内便平静无澜。好似,方才那张纸,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双眼,陈一诺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提起笔,似是要抹去方才的阴影般,开始写起了别的字,写了一会儿后,陈一诺停了笔。看着纸上的字,然后心烦的站起了身,赤着脚,转身走进了后院儿的雪地里,仰面就地躺下,任由那落得正欢的白雪,覆盖在自己身上。

    厅内,主位的几案上。陈一诺刚写好的字,依旧摆在那里,上面…字迹有些凌乱的写着…“陈一诺…南宫言…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