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房间里收拾出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几罐啤酒和几盘花生,洛垚和姚军面对面坐着,角落里还蹲着个穿着一身黑的冷峻的男人。

    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委委屈屈的。

    “说吧,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洛垚捡了几颗花生往嘴里塞,“那些高利贷为什么要找你?”

    现在的姚军就像是个形容枯槁的老人,面颊略微凹陷,眼球也微微凸出,说起话来有气无力的,原先一米八的壮硕青年,现在却变成一副一米八的骨架。

    姚军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烟雾缭绕之间,看上去更加死气沉沉,“这事儿,确实是我的错。”

    洛垚:“你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啊!到底是不是兄弟?”

    姚军苦涩地笑了一声,“这事儿或许没人能帮我。”

    洛垚给他开了一罐啤酒,“把我当兄弟就把事情告诉我!”

    姚军抽了口烟,很久才吐出个烟圈,“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老家有一门亲事,当时我才二十岁,我不想结婚,所以就背着他们直接入伍了。”

    洛垚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然后呢?”

    “从部队里出来后,我在绵力市混了一年,才在大学里找了个保安的活儿,但我从来没回去过。”姚军双目有些失神,“去年三月份,有一天晚上我出去巡逻,在我们学校的花坛里看到了一个小姑娘,我以为是有人晚归在外面逗留,我叫住了她,发现……”

    他顿了顿,眼神左右闪烁,慌张和恐惧不予言表,“发现她……没……没有眼睛也……也没有脚。”

    洛垚的神情微微暗淡了下去,去年三月,姚军的状态确实开始不对劲了,当时他还看不到那些东西,总以为姚军是没休息好。

    直到半个月前,他看到了姚军脑袋上的那团黑色,他才怀疑姚军是否遇上了什么东西,可当时他自己也是众鬼缠身,所以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姚军印堂发黑。

    现在想来,应该是那只女鬼的原因。

    姚军把那罐啤酒一饮而尽,仿佛要以酒壮胆,“当时我还不知道她是谁,直到后来有一天我遇到了老家来市里看病的表哥,他一直跟我说,跑了就再找一个,我问他怎么了,他才跟我说……”

    “说那个跟我结亲的小姑娘在我当兵的第二个月就跟人跑了,那人好像是住在她们家隔壁的一个小伙子。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可听他说,那小伙子好像在市里找了份工作,过得好像不大好,还给我看了小姑娘和小伙子的照片。”

    “所以你……”洛垚眯了眯眼睛。

    “没有!”姚军立刻否认洛垚的猜测,“他们过得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就当听个故事罢了,再说了当初是我先逃的,也不怪人家姑娘跟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