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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结束,帷幕短暂陷入漆黑,头顶的卤钨灯再缓缓通明。

    等人流散退,我们才起身向外走,从甬道出来后,杨东清问我:“待会儿你想吃什么?”

    “还不太饿,想喝糖水。”我说。

    他点头,出了电影院没招计程车,而是带着我穿过梧桐荫蔽的单行道,最后在公交站台下停步。

    “我带你去观音桥,那里挺多卖糖水的。”他说。

    我说好。

    过了几分钟,白蓝色无轨电车靠停,上车后人也不多,我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他挨过来,直到肩膀相抵。

    又下过一阵蒙蒙雨,街道和车玻璃都有些湿漉,电车开得不快,偶尔能看见一群棒棒军吆喝着消失在老古的黄桷巷子中。

    转过天桥,他又将我的手握住,温热的手心盖住冰凉的手背,小指勾住小指。

    他先沉沉发出几个音,才开口问:“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我将目光从车窗外转到他脸上,顿了顿,坦白道:“他是我的养父。”

    “后来我患上精神病,控制不住就想自杀,结果没成功,然后就离开了他。”

    我和父亲乱伦般的床事,我对父亲乱伦般的感情,我还没有勇气告诉杨东清。

    我也是有羞耻心的,此时面对杨东清,它尤为强烈。

    更何况,和我上床的人是父亲,我和他都是男人。

    活了快三十岁,我是不是天生的同性恋,现在已经无法寻到答案。但即使在十多年后,这个群体也没有完全被社会接受。

    杨东清的看法比任何人都重要,我想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是个同性恋。

    杨东清微微蹙眉,拿指腹摩挲起我手背上的骨节,就这段有所隐瞒的话思考了阵,又说:“那他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