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去拿牙刷的时候,发现杨东清帮我挤好了牙膏。

    而他本人正站在洗手池前刷牙,像这件事并不是他做的,见我来了也只是往旁边让开一点。

    他和父亲一样,整个人如冰花又如热火,脸上的情绪转瞬即逝,心底所想也深藏不露,总之让我琢磨不透。

    要不是知道他就是过去的我,杨东清在我心里必然会成为父亲年少时的缩影。

    “那一千块,”从浴室出来,我把钱包打开,“给你。”

    杨东清暼了眼,没接:“不用了。”

    “为什么?”我疑惑。

    “昨晚我已经叫过你哥哥了。”杨东清说。

    我愣了阵,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后,将钱放回钱包,对他说:“那下楼去吃饭吧。”

    “嗯。”

    “对了,你考上哪里的大学了?”叫上两碗抄手,我问他。

    “我没参加高考。”杨东清平淡道。

    我十分意外:“怎么了?”

    “躲命。”他简短答。

    我缄默了片刻,又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复读。”两碗抄手被送上桌,他依旧先帮我剥了双一次性筷子。

    我点点头,端过自己那碗清汤抄手,挑了挑汤面的虾米正要动筷时,杨东清突然往我碗里夹来一筷子青翠的豌豆尖。

    “都吃了。”见我像是怔住,杨东清一面去拿辣碟,一面命令似的开口。

    “我不喜欢吃这个。”看着堆在碗面的豌豆尖,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