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5pm

    雨稍停。

    九中在重庆西边的沙坪坝区,相对于渝中地带,夜间这一片的酒店和旅馆都较为稀少。根据司机的指引,下车后我们沿着一条香樟路走。

    “你怎么跑出来的?”我记得住校生是不允许擅自离校的。

    “放学了,”杨东清时刻留意着地上的水坑,又说,“我就跟着混出来了。”

    “那你明天怎么回去上课?”我诘问道。

    杨东清掀了掀眼皮,诚实地回答:“再混进去,或者翻墙。”

    我听后当即停步,一脸严肃地盯着他:“杨东清,你可以啊。”

    “好的不学,学坏的?”

    杨东清撑着伞站在我面前,背着光半垂着眼睑,做出一副受我教训的模样,却辩解说:“我没学。”

    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都知道翻墙了,还说没学?”

    他也不挣扎,单将视线从我脸上挪开,解释道:“我只是听他们说,后山的围墙可以翻进去。”

    “他们是谁?”我又问。

    “室友。”他说。

    “你没跟着他们翻过墙?”

    “没有。”

    我紧盯着少年人那双眼睛,大半分钟内里面都平静如常,并没有丝毫欺骗或隐瞒的痕迹。

    将他松开后,我说:“以后少跟他们来往,知不知道?”

    他不说“知道了,”而是说“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