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西山大营校场。

    京营兵稀稀拉拉的列着队,诺大的校场上大明的龙旗却格外鲜亮招展,与身着破旧军服无精打采的大头兵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崇祯站在校场的看台上一言不发,彭城伯就跪在崇祯身后,身体犹如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乍暖还寒的天气里,额头的汗水止不住的流。

    “这就是朕的京营吗?这就是被天下万民依仗为国之重器的军队吗?你们还有点军队的样子吗?朕为你们感到不耻!”

    崇祯目不斜视的盯着脚下一片片的京营兵,字字诛心的道。

    校场上下鸦雀无声,没有人能想到当今陛下会在这时突然造访西山大营,很多士兵基本上都是第一次见到大明帝国的皇帝。

    可谁曾想,却把最懒散的一面展现在当今陛下面前。

    “朕担心你们吃不饱、穿不暖、军饷发不下来,把内帑中所有的银子都带了来,朕甚至为此把内帑的库存拿出来卖掉,来为你们换取粮草和军饷。

    朕一直认为,军队方是大明最后的遮羞布,而你们则是朕最忠实的臂膀,朕为此,愿意自己节衣缩食来供养你们。

    可是,如今,你们就是这样来报答朕的吗?朕为你们感到寒心!”

    崇祯念及此真真是恨铁不成钢,这都是些什么兵啊,有几位年纪都能有半百了吧。

    按照王承恩递给他的资料来看,京营目前在册的兵源是五万两千三百多人,可就算他不识数,这校场上哪里有五万人?分明连一半都不到!还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哪有半分强军的样子。

    “臣有愧!臣有罪!请陛下赐罪!”彭城伯在崇祯身后磕头如捣蒜。

    “你当然有罪!掌刑官何在?”崇祯看都不看彭城伯,对身后的将官们厉声道。

    “微臣吴文冕拜见陛下!”一个四十许的文臣模样的官员从后排拜倒在地。

    “擅离职守者是为何罪?懈怠训练者是为何罪?隐瞒空额者是为何罪?”

    “回禀陛下,三罪并罚,论律……当诛!”掌刑官连主簿都没拿,直言道。

    他可不敢隐瞒,都这档口了只能实话实说。

    “好!把此人拉下去,砍了!”崇祯毫不客气的道,话音一出其身后一众京营将领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