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杨晨旭靠着床边熟睡着,手边的酒瓶撒了一地。

    杨晨旭蓦地睁开眼,一切果真是一场梦。

    他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与悲哀。眼里若有实质的望着空寂的屋子。

    凉风吹动窗帘,帘幔卷起弧度,勾连着墙角的水仙。水仙夏寐冬绽,杂草一般立在一侧,沉沉的睡着。

    沈予安对杨晨旭说,水仙的花语是想念。

    帘幔若有似无的接近,仿佛伸展着无形的手,想要触摸着,却终究有着咫尺的横亘。

    甚至,记忆里沈予安的冰棺送去火化的那天,杨晨旭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过,他只是神色憔悴了几分,定定的望着一切。

    成年人的崩溃总不在这些时间,在细微末节的累积。

    那个时候的他必然是伤痛的,却也仅限着“伤痛”的字面形容。真正让他崩溃的,却是当他穿着黑色西服,打着黑伞在回到这件屋子的路上。青砖路刚被雨水冲刷过留下潮湿的苔藓,高大的香樟树和尤加利把整条路给遮得凉凉绿绿,是一种很好喝的空气。他抬头望着香樟的落叶,和馥郁的香气,周围静谧的氛围让他心安。

    还是在当他打开冰箱,看到那一瓣没贴上保鲜膜的西瓜,和窗台上随风摇曳的水仙,安静叠好的被褥,还有空荡荡的家里没有人再与你说笑。

    亲人离去,一切的甜蜜回忆转瞬成为利刃冰刀。

    似乎周围的一切,甚至空气里的味道都在提醒着你,有人的离去。

    杨晨旭擦着眼角的泪,捡起落在地上的日记本。

    日记本被沾湿了。

    杨晨旭慌忙的拿起床边的纸巾擦拭,他不敢用力,生怕陈年的纸张被他擦破。

    他一点一点轻轻沾净着上面的水渍,一页页翻着擦拭,纸张由于泡水而微微皱缩起来。

    不经意间,他擦到了一页。

    页角上画着一个卡通男孩的笑脸。

    现实,被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