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所以这两年来,远在江南的高瞻根本不回京,这倒也不是他对那崔荷有什么意见或不满,只是这门亲事,实非他意,家中的信来得越急越多,他便越是反感,越是不加理会。

    倒是谈到他娘,还有年迈的老祖母,高瞻的神色才微微有了些动容。

    “回去……我爹那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回去,他定要着手让我去成亲,你说我虽然是个大夫,但他也用不着塞给我一个病人吧!这崔荷我统共不过见过两三次,还是照面就过,一句话都没有交流过的人,换了你,你肯就这样娶一个不通性情的女人?”

    说起这个亲事,高瞻就是免不得一阵的心烦。

    他自小就表现出对医药的兴趣,遇上了他的师傅骆云长,师傅顿时惊为天人,认为他的天赋不跟着他就可惜了。

    所以他从八岁起就跟在了师傅身边学医,跟着他四处周游,居无定所,而鹿庄就是他师傅作为以后老了走不动了隐居避世的地方。

    他的那个未婚妻崔荷,病倒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在娘胎里时就虚弱,从小起就免不了要饭后喝药保养,这样的一个娇弱女子,想也知道是有多么的深闺简出,需要人在她身边时时嘘寒问暖,可他很明显就不会是那个人。

    他们两个,即使不管其它的,单单只这一条,他就不合适,他就不能不强烈地去反对。

    在三皇子出事之前,他就已经跟家中提出要退婚,只是他爹那脾性,是绝不允许人忤逆他的,所以不管他如何说,换多少种方式去说都不管用,两人常常争吵得不可开交,反而惊动了祖母母亲为此担忧。

    所以这事情就一直到现在都僵持着。

    后来三皇子出事后,他爹就更是不同意退亲,免得让人说他落井下石见舵使风,还为了表示坚决的态度,连连遣人来鹿庄逼他回京成亲,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这两年都不回去的原因。

    因为根本无法跟这样一个脾气硬得跟块石头的人沟通,他就只会抡起拳头,要退亲,先过了他这一关再说。

    两人正说着,外面忽然有了争执的声音传进来。

    “怎么回事?”顾云忻拧了拧眉,侧头往外头看了眼。

    晤言向来就喜欢瞧热闹,听这声音好像还有女人,他笑了笑,马上说道:“让我出去看看,这种地方也有人要闯着进来,真是奇怪!”

    顾云忻与高瞻继续说着,也只是以为这外面的人是与他们不相干的人。

    而院门外的马车里,赵瑟坐得端正有仪态。

    掀起车帘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动静,然后放下车帘,与对面情绪不怎么高的崔荷说道:“我说崔姐姐,这来都来了,你还犹豫些什么呢,你之所以肯跟着我从家里溜出来,不也是想来这里找他高瞻讨个说法吗?”

    “我没有,我只是被你骗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