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混账!”老皇帝也没想到这次宫变的主人公会是一直疼爱,甚至为他多番筹谋的二儿子,一时气的喘不上气。

    楚承泽却像是被压抑的久了,一时释放后有的只是满满快意,“父皇,天下之主,本就是有能者居之,您看看您中意的东宫嫡子,现在哪有一点点太子的气度。”

    说着走过去用剑拍在了角落里像个鹌鹑一样的楚承钰脸上,原本零星几个保护太子的人都被砍下了脑袋,血溅在他脸上,又引得他一阵瑟缩,一句话都不敢说。

    宴席上不少保皇党和太子党也借此举纷纷投诚,直言勤王更有王者之风,生怕慢人一步就脑袋不保。

    老皇帝当年也是从一众皇子中厮杀出来的佼佼者,虽说晚年变得刚愎自用,但对于形势看的还是很透彻。距离勤王发动政变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宫内宫外还没有什么举动,就说明他绝对不是临时起意的,只怕从立储之后就开始筹谋了吧。

    想到这儿,又看了一眼淑妃,这个自己宠了一辈子的女人,她面上没有一点异色,显然也是知情的,只觉得好笑,现实也笑出了声,语气却很是悲凉,“哈哈,婉儿,朕待你和泽儿还不好吗?将承钰立为太子也只为了给泽儿铺路而已,朕如今身体不好,又能有几年好活?你们一定要这么迫不及待吗?”

    淑妃却没有被皇帝的真情打动,脸上更是带着一抹讥诮,“皇上,咱们也一同生活了几十年,正如你知晓我的心软一样,我也知晓您的心有多硬。您口口声声说消耗太子势力,为泽儿铺路,要不是我无意间查到您已经得到了一枚延寿二十年的丹药,说不准就真的相信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泽儿了。把太子推出来,让儿子们互相厮杀,最后您再渔翁得利,真是好算计啊。”

    老皇帝再听见她提到丹药时,表情就变了,原本一个被背叛的悲伤父亲形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杀伐冷漠的表情,还有一些被识破的恼羞成怒,“朕原本不想走到这一步的,毕竟泽儿也是朕疼爱了多年的儿子,以后皇位也必然是要传给他的,为什么这么心急呢?”话音落下,四周出现了将近百人的暗卫,从气息上判断,绝对是可以以一当十的存在。

    场上的形势也忽然一变,从毫无胜算变成了势均力敌的对峙。下方的乔虞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杀人与宫变,只觉得反转来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楚承泽面色也一变,“这就是您一直藏着掖着的暗卫?父皇,您也知道宫外都是我的人,百人再厉害,还能抵得过千军万马?何必做做无谓的牺牲呢?再如何,您也是我的父皇,今日您将皇位传给我,您还是太上皇,儿臣日后定会好好侍奉您的。”这百名暗卫的名头他也听说过,原本对他们的存在只是半信半疑,现下也察觉其不凡,只得先用怀柔政策稳住老皇帝,谁知道他被逼急了会不会不计代价反扑。

    老皇帝见儿子没有一开始那么激进,也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他虽然留有后手,可消息什么时候能到达还不确定,为今只能先拖住时间,给出去传信的人提供时间,不然自己也不会把隐藏多年的暗卫也拿出来了。

    双方的态度都缓和了下来,不再剑拔弩张,也给了彼此错觉,一边以为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说服对方,另一边觉得对方忌惮暗卫的存在,开始打太极拖延时间。

    眼见两方开始追忆父子情深了,楚承逸知道再这么下去,勤王必然会输,随即左手背后比了一个手势,没有人注意到站在人群后面的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上首老皇帝还在说着,声音温柔中带着包容,“泽儿啊,你一直都是朕最疼爱的孩子,朕从未想过将皇位传给除你以外的人,你母妃说朕有一颗延寿的丹药,不假,谁不想多活些时候呢,但朕想传位给你的心也是真啊。你如今不过刚及冠几年,需要多历练历练,朕也能更放心将皇位传给你。你还小,今日之事恐怕也是有人有预谋的离间咱们父子俩,你将这些兵都撤出去,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到时候只会处罚那些怂恿你的人,朕也还会是那个最宠爱你的父皇。”

    经过之前与父皇回忆了过往的美好时光,此时他也有丝动摇,刚想说些什么,就听淑妃喊道:“泽儿,别被你父皇骗了,你都走到这一步了,现在放弃可就是造反未成,你自己想想那些个造反失败的下场!”

    一句话将楚承泽惊得回了神,咒骂一声老狐狸,只笑道:“父皇,天盛一直以孝为重,您就算要杀了儿臣,儿臣也不会弑父,更会好好侍奉您,两者本就没有可比性,您既然一直宠爱儿臣,不如就今日将皇位传于儿臣,让儿臣为您分担那繁杂的朝中事务,您也可以安心颐养天年,这不也是父慈子孝的典范吗?也能让后来人为您此举歌功颂德一番。”

    见自己温情说辞被淑妃这个毒妇三言两语给搅合了,心里恨不得啖其肉,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宫门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呛呛声,打破了殿中还算平和的氛围。老皇帝暗骂,这群没脑子的废物,说了将人暗中解决,不要惊动殿中人,现在还这么明目张胆。

    门外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不待老皇帝有什么反应,楚承逸率先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父皇,儿臣已派人将宫外反贼歼灭大半,也成功拦截了城外刘闻征的军队,儿臣幸不辱命!”

    楚承泽听后眼睛都红了,这么久的谋划就这么被毁了,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此时也什么都不顾了,仰天大笑,咬牙切齿道:“真不愧是父皇,到底是儿臣小瞧了您啊,既然儿臣都不好过了,那么在场的列位就都给本王陪葬吧!”话音落下,原本还在和暗卫僵持的士兵也不再顾忌,大约也知道自己的结局,开始不管哪一方势力,纷纷见人就砍,殿中哭喊声不断,这种不计后果的屠戮着实杀掉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