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渚云声音沉下来:“谭帮主,今日的事情,你怕是要向大伙解释清楚。”

    “这……”谭山本想说出四人狎妓喝酒的事,可又明显与突然冒出来的“迷阵”不符,还容易得罪其余门派。他是绝不相信自家儿子会杀人的,便继续催问:“当时你们五个人一起出游,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一五一十说出来,让大家辨辨公理,也好早些找出凶手。”

    谭疏秋艰难地干吞了一下唾沫,被家丁扶着,爬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事已至此,三条人命,他也不敢再有隐瞒,老实供认出被弃迷阵,险些饿死的事。

    谭山听完前因后果,心中是又怒又急又后怕,另一旁,不相干的其余门派也在嘀咕,若此事为真,那四个人未免忒缺德,谭疏秋平时虽不讨人喜欢,但大家同为武林正道,也不至于真要杀人吧?

    谭疏秋哭丧着脸:“我……他们还拿走了我的银两包袱,说要去临州喝花酒。”

    其余门派:啧啧啧啧。

    “胡言乱语!崔师兄的人品何其高洁,怎么无端要杀你?”

    “盟主,谭疏秋所言颠三倒四,不足为信!”

    “我们紫山是没有钱吗,骗你沧浪帮的银子做什么?”

    谭疏秋被训斥盘问得心都没了,眼一闭就想昏。

    “盟主!”刘家庄的人也想先撇清关系,便道,“若谭少主给不出证据,那还是得按规矩办事,先将人扣起来,再细细查明真相。”

    万渚云点头,刚要命人将谭疏秋带下去,院外却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原本拥挤的院落似被人用快刀从中间劈开,整整齐齐“哗啦”闪出一条路,厉随带着祝燕隐走入前厅,第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蜷成一团的谭疏秋——果然。

    万渚云有些意外,毕竟厉随这尊大神有多难请,他是深有体会的,别说是武林盟死了四个人,就算死上四十个四百个,怕也惊不动万仞宫,其余门派显然也与万盟主一个想法,说成厉宫主不满睡觉被打扰,所以专程来水井坊杀人,也比说他对此案有兴趣要合理得多。

    谭疏秋又弱弱地说了一句:“我真的被困进迷阵了。”

    “嗯。”祝燕隐点头,“我作证,你真的被困入了迷阵。”

    现场一阵哗然,谭疏秋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虚脱感,觉得自己可能不必再谭娥冤,于是立刻哭起来。

    祝燕隐将当日是怎么误入迷阵,又是怎么碰巧救出谭疏秋的,全部说了一遍。这时衙役也捧来一个托盘,说是在井中又找到一张包袱皮,上面绣着浪花图案与“谭”字,所以想向在场门派求证,看看是否能找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