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赵构奏报了金兀术的密信,心怀忧虑的王伦接到的却是让他即刻前往金国议事的旨意。

    王伦对朝政是彻底失望了。

    赵构一意媾和,无异于饮鸩止渴,他的忠言和警告谁还会听?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舍出这条老命,尽臣子的最后本分。

    渡过黄河回头望,王伦感到一阵悲凉,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出使。

    假如金人真的背盟南下,他很可能就要永远留在北方。

    七月初十,王伦一行到了中山府。

    一到中山府,王伦就感觉气氛不对劲,街面上有点过分冷清,百姓的脸上都带着惶恐忧惧。

    王伦一行一到驿馆就被扣在了那里,失去了行动自由。

    金人态度的转变让王伦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估计自己的担心很快就要变成事实。

    ……

    挞懒因为辈分高,且在大金立国中立有大功,金熙宗才网开一面饶了他一命,贬往行台。

    挞懒觉得自己堂堂穆宗嫡子,居然要和杜充这些降奴为伍,是对他的莫大侮辱,因此不仅不感不杀之恩,而且对金熙宗更加怨恨。

    挞懒觉得自己资格老辈分高,又为金国的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金熙宗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所以他到了燕京,更加骄肆不法,又与在燕京的翼王鹘懒(金太宗吴乞买第九子)凑在一起,准备搞事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墙倒众人推。

    挞懒在燕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很快,告密信又飞到了金熙宗的案头。

    再仁慈的帝王在皇权这个问题上都是吃人的猛虎,别说是同族长辈、兄弟手足,就是亲爹亲妈都可以咬上几口。

    金熙宗原谅了挞懒一次,并不意味着挞懒可以肆无忌惮地再去摸老虎的屁股而又能获得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