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次离别都会对下一次重逢充满期待,但你从不知道自己跟谁会是最后一次相见。所以有人说:“趁着还在,还有大把的时光;不如我们提前做一个完美的道别。”这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啊!

    短暂的相聚,丁奉杰走了,揣着林家众人满满的祝福。好像预料到这是无会期的离别,相互间怅然若失。

    第一轮打工潮在乡村人懵懵懂懂的意识里泛起涟漪。不屑者、观望者、蠢蠢欲动者各说各话。

    这噪杂声中丁香萍也在做着自己的盘算,林淑芹待嫁,林兴怀上高中了,林兴平也已升到初中。指望那八亩地有幸的话勉强解决温饱不至于饿着。虽然林尧的补偿款能解了目前的困境,但往远了看,家里的负担不是那几百块外加每月那二十来块能负担得起的。近几年的变化快的让人跟不上步伐,大家有目共睹。就连乡村那个别崭露头角经济独立的领头羊成也被宣扬,鼓励群众争相学习靠拢.....,若那口口相传打工每月200的工资属实,这诱惑着实够大.......。

    有期待的几个村妇总是相聚在一起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艰辛暂搁一旁,相互憧憬那通过打工换来的大把钞票改善贫苦生活的美好......。

    丁香萍把想要南下打工的想法跟女儿林淑芹说了,想征求她的意见和家里人的同意。一番开导疏通后林淑芹同意并答应转述给林尧。林淑芹俨然就是丁香萍和林尧的沟通桥梁,这也是丁香萍一贯的做法。

    “打工?打TM什么工?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一个女人家家的不安分,这不是想着出走是什么,告诉她,死也得给我死在这一亩三分地儿!”林尧的反应异常激烈,自从腿断后,各种的不便反倒使林尧染上了嗜酒的毛病。微醺已成常态,性子也逐渐变得暴躁。听到女儿这一说就知道是在转述丁香萍的意思,首先想到的就是丁香萍要脱离自己,这就像揭了他的旧疤,戳了他的肺管子。

    “爹,你说到那了这是?打工咋就成了离家出走了?现在不是开始兴这个了吗?半辈子的汗都流在那一亩三分地,换来什么了?想吃饱穿暖还不得看老天爷的脸色!你以为出去是享荣华富贵呢,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嘛!我也想好了,如果打工可以的话,供销社我不干了,也去南方打工。”

    林尧气不打一处来咆哮着道:“听风就是雨!你以为外面的钱好挣吗?指不定又要找那个野男人去,她操的什么心你知道个屁啊!你个不学好的玩意儿!是不是看我现在废了,没用了,养不了你们了就炸楞着翅膀要飞啊?我看你跟她一个贱样,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贱骨头!”

    林淑芹听着刺耳的叫骂委屈的喊道:“怎么我就不学好了?怎么就不值钱了?谁嫌你没用了,是你自己心眼小,净说别人的不是。啥话你都听不进,难怪人家不愿搭理你!”说完林淑芹哭着跑出屋子。

    林尧咆哮:“滚,有多远滚多远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贱骨头,想跑,呵呵,们都没有.....。”说着抡起拐杖眼见的东西噼噼啪啪砸了个干净。

    丁香萍在墙完一句不落听的真真的,这倒也在意料之中。‘时间治愈不了所有的疤。先不管他怎么说怎么想吧,也不是说走就走,慢慢劝吧。’丁香萍心道。

    丁香萍迎上哭着跑来的林淑芹安抚道;“行了,不兴哭,都多大了,让人看见不笑话啊,原本就跟你说了他执拗。不着急,回头再说。”

    “你都听见了?”林淑芹哭着道。

    丁香萍点了点头,安抚着林淑芹:“不仅是他,你那几个婶子,嫂子家也一样,差点没鸡飞狗跳。也是,你说没出过门女的冷不丁要出那么远门,搁着谁心里也不踏实。让他们骂吧,喊吧,男的都一个样,越没本事越来劲。”

    “咋了这是?感觉气氛不太对啊?”正吃着饭,林兴怀小声问林兴平道。

    “我也不知道,回来就这样了,我也没敢问。”林兴平小声回应道,两人把目光同时转向了正低头吃饭的林淑芹。

    吃完饭,兄弟俩把林淑芹拉道院外池塘边:“姐,咋了?看你闷闷不乐的,家里氛围跟冰窖似的?”林兴怀问道。

    “哦,妈想去男法打工,我就给转达了,谁知道爹的火儿那么大,连我也给骂的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