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裴大人要怎么对付孤了。”

    纳兰楮头疼的按了按额角,“这老狐狸想一根根除孤羽翼,坏得很。”

    他说着看向镇襄候,神色微凝懒懒道,“你可得给孤谨言慎行,说不准裴郁卿哪天就拿你开刀。”

    “......殿下放心。”

    纳兰楮把着翡翠玉鼎,低眉敛下的目光影入玉色,似询问道,“孤这几日在想,裴大人若没了主君......他还有理由和孤过不去吗。”

    镇襄候执棋的手微顿,将手上的白棋纳入掌心,目光隐烁其微,骤然冷凝。

    苍沉的嗓音缓缓道,“殿下的意思是......云氏温仪?”

    大郢皇室四年为期,秋后依祖制往起云台祈福参拜,随御驾出行,规模盛大。

    而常年则只需皇室子弟前去起云台抄经静省,吃斋念佛,诚拜三天两夜。

    老祖宗留下的规矩,遵循至今。

    秦书的身世来说,陛下从未将她算作是皇族子女,这件事轮也轮不着她。上辈子是到最后,她和裴郁卿成婚十载的那一年,恰逢四年大拜,她随驾同去,便是文帝认了她的身份。

    如今她和裴郁卿成婚一年也未到,她自然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记得上一世的这一年,派的是九皇子。

    可没料到,今年这个光荣艰巨的使命,却是出乎意料地砸落在了她身上。

    秦书接到圣诏时颇意外,拽着成和公公问了半晌,确定真是她。

    这件事情和她所知所明的不同,反教她不安起来。秦书展着诏书看了许多遍,清清楚楚反反复复地看着那笔力入木三分的一行字:吾圣族纳兰氏令珩。

    她站在门口怔怔地对着诏书发呆,裴郁卿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忽然倾身抱住她。

    秦书愣住,刚想开口问他什么毛病。

    便听裴大人感性认真的声音传过耳畔,“纵是永远没有这诏书,殿下也永远是微臣的公主殿下。”

    秦书心口用力跳了一下,茫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