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样,可是她真真是被这句话给搅乱了心湖,千层涟漪,难自平缓。

    她只觉自己的心一下一下跳动着,格外清晰。裴郁卿身上的木沉香毫无保留地裹着她,她若仍是初见少女,此时看进他令风月有愧的眉眼,只怕是能沉沦此生。

    秦书捏着诏书的手微微收紧,又松开。

    原想呛他的话也一时哽在喉间说不出口,她垂下眼帘,淡去眼底动漾的风雨。

    她上辈子得知能够随驾往起云台参拜,的确感触颇深,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室公主,小半生过去方被认回皇族,她确是心绪复杂感喟的。

    想来是方才裴郁卿是以为自己是被这诏书弄的心有寥落,才来安慰自己的。

    他心思素来细腻体贴,秦书缓神低笑了一声,语气轻俏,“裴大人说的话,本宫可是要记下的。”

    她自然而然地退了一步,抬眸看向他,举了举手上的诏书示意,“大人,我被派去起云台抄经,你可也免不了。”

    他情绪正酝酿的浓倾,但秦书不配合,他只能自己慢慢淡冷。

    裴郁卿的眉眼轮廓是深邃勾魂的,秦书最爱看他抬眸的那一刻。眼睫所覆之下是清风明月满目星河,蓦然抬眼看向你,当真要把心都捧给他了。

    他似乎有些落寞地低下了眼尾,语气隐含察觉不明的委屈,“臣是殿下的夫君,自是应该,也愿意的。”

    秦书微微偏头仔细看他,没来由生出一阵自责。

    但气氛都已经被她破坏了,总不能又去抱住他重来一回罢。

    她记得他年轻时也没这么娇气......

    秦书清了清嗓子,干脆同他说正经的,说点正经事,他心思就不在那儿了。

    “裴大人,你觉不觉得,此次陛下的这个决定有些奇怪?”

    她拿着诏书轻敲了敲掌心,若有所思道,“陆钦臣进了京,局还未开。这个节骨眼上借着祖制的名头把你也带出了京,不论怎么细想也觉蹊跷。”

    她有些走过一遭的记忆,一切都在她意料之内只稍有偏差是正常。可这份圣诏,太不正常了。

    这分明是十年后才发生的事情,怎会提前到了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