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令珩公主,当真是卫宁长公主的女儿。”

    “温大人,你瞧见了吗,这就是朕的好皇侄。”陛下似酝怒意,眉宇微沉,“同她母亲一样,狂傲无谓。”

    秦书敛着眼睫,掩着眼底神色。

    她这辈子面对着天子威压,真真是一点儿也不腿软,因为她清楚,她这舅舅舍不得砍她脑袋。

    “陛下,事关殿下终身也牵连社稷,自是要谨慎些。殿下乃皇族后裔,天生高贵且心性秉直,当不是一般人配得上的。”

    温庭之嗓音如人,温润细腻,说两句话便能叫人听着这声音消气儿。秦书视线调回他身上,眸光影影不讳地望着他。

    他似是知道,又像是装着不知道一般,只低眸站在一旁。

    “温大人说的是,纳兰氏后人,公主殿下的驸马自非一般人当得起。”文帝随口顺着话说下去,消了些气性,懒得同她计较,“所以朕挑了裴上卿。”

    “朕将裴郁卿指给你,如何?”

    陛下不同她计较,秦书却是不知好歹。

    她当下压掌俯身行了一礼,作好惹天子生气的准备道,“回禀陛下,令珩不想要上卿大人。”

    “你......”文帝眯眼看着她弯腰,额头恭敬地贴在手背上的顺意姿态,刚消的火被她平淡的一句话便浇了起来。

    语气秉性,同她母亲如出一辙。这么多年,自卫宁故去,何曾有人敢这般忤逆他。天子当下便怒火纵生,横眉立目指了指她,挥袖有些切齿地压声道,“纳兰令珩...你好大的胆子!”

    “朕告诉你,婚书可废,圣旨难违。赐婚圣旨不日便送去秦府,你若胆敢抗旨不遵,朕立马摘了你的脑袋!”

    这回的觐见,以陛下怒挥龙袍而终。

    上辈子她心下暗喜,乖乖地听话,让她嫁她便嫁。

    可这回,她不想嫁了。

    离了太液池,绕出御花园,秦书漫步在宫廷的小道上,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殿下,到底怎么了?从面圣到现在,您都叹了八次气了。”司音终于不解地问出口,秦书长舒了一口气道,“我只是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