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

    宋子循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老四这次能活下来已属万幸……只是他这次伤及肺腑,就算有表哥妙手回春,也很难恢复得与从前一般。”他顿了下,“还有他的右手,因被惊马踩踏,日后活动起来……可能会不太方便。”

    杜容芷倏地抬起头。

    那便是废了的意思了……

    宋子循看着她眼里又漫上来的水光,轻点了下头,“母亲醒来后听说老四的伤势……当场又吐了血。”他拥住她,“可不管怎么说……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你说是不是?”

    杜容芷强按下眼底的泪意,点点头,“是。”

    无论如何,这个结果都已经比前世好太多了……长辈们不用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沈氏更不会因宋子澈的死万念俱灰,彻底疯魔……

    杜容芷不禁想起来,神情凝重道,“还有件事儿……赵氏她——”

    宋子循眸色微暗了暗,颔首道,“我已经听说了。”他轻执起她的手,“谢谢你。”

    杜容芷一怔,对上他认真的眼睛,“谢谢你如此维护我,也谢谢你……相信我。”

    杜容芷露出个苍白的笑容,“我当然信你。”

    宋子循这人虽看似冷血薄凉,实则却极重骨肉亲情,莫说沈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宋子澈一直就蒙在鼓里,就算他真的牵扯进来,只要不是把宋子循逼到绝处,他也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至于说她跟宋子澈……那就更是欲加之罪了。

    杜容芷拧眉想了想,“可赵氏一口咬定此事跟你有关,难道你们今天……”

    宋子循无奈点头,“大约是我运气不好……今日出门正巧碰着老四,就跟他聊了几句……”他苦笑道,“不过赵氏攀咬得也好没道理:她怎不想想,若当真是我动的手,为何我在的时候老四没事,反倒我走后他的马却发了狂?难不成我人都走了还能再懂什么手脚?”

    “再者我要想害他,每天有那么多机会,何苦偏选了遇着他的时候,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

    杜容芷叹息道,“赵氏想必是伤心极了,才会口不择言。”她迟疑了下,又道,“还有一件……你可记得我上次跟你说我丢了的那只耳坠子……”

    宋子循脸色沉了沉,淡淡道,“你被赵氏气得差点小产,她们哪里敢瞒……自是一五一十都跟我说了。”他揽着杜容芷道,“想来那耳坠子便是那晚你离开之后,被老四无意中捡到……偷藏了起来。”

    藏却不藏在个隐蔽点的地方,偏要去戳赵氏眼核,惹出这些个是非来……要不是宋子澈现在成了这样,就是揍他一顿也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