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妹妹,你别这样说,别这样说,我们不是不要你,你是我们的亲妹妹,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大哥抬起头来,田英贞看到大哥脸上也有泪水,二哥也红了眼圈。

    大哥:“我们晓得你这些年吃苦受累,为家里做了很多事,这些孩子们也全靠你帮着带,你当斋姑娘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了我们,这些我和你二哥心里都镜子似地明亮着呢。我们让你分出去过也是为你好。”

    二哥:“妹妹,我们不是要赶你走,你都不用出大哥家这院子,我们在这院边上再给你盖间小房,你人住楼上,下面是灶房和猪圈鸡圈,这样你就不用轮流着住我们两家,不跟你这两个嫂嫂一口锅里舀饭吃,也就不会勺子碰着碗筷子叉着盘地。你自己过日子,就当是另外一家人,她们也就找不到理由问你要钱了。你的房子和地还是挨着我们,有啥事也好有个照应,只是只是”

    “只是盖这房子的钱分成三股,我们出两股,你你也要出一股。”大哥犹豫地说。

    田英贞想,两个哥哥说的也有道理,不然那要钱的日子没完没了,还住在这院子里,也算没离开这个家,这样也免去了两个哥哥的为难。

    “唉”田英贞长叹一声,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说:“这样吧,大哥二哥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我同意分出来过。我好手好脚的,自己供自己还是供得起的。这房子嘛,我就一个人也用不着盖多宽多大,能打得开转身就够了,这盖房的钱全部由我出,你们出力操心就好了。”

    大哥:“这样也好,妹妹你放心,我们一定房给你盖得合合适适的。”

    二哥:“决定了就明天就动手,我听镇上一个从昆明回来的掌柜说,昆明要打仗,他听说**得天下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看来又要改朝换代了,谁也说不清又会怎么样,这种时候手上拿着钱也不一定是好事,还是变成墙变成房看得见摸得着心里踏实一点。”

    大哥:“我还听说那个王惠贞的妹夫,就是那个原来是土匪后来又当国民党将军的姓林的那个人,都已经不跟国民党,投了**了,妹妹你知道这事吗是真的不”

    田英贞幽幽地说:“王惠贞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些事,我也不知道,王惠贞是个好人,她不当经理了,也不知她在干什么。”

    王惠贞此时正在往林芳贞家走,王惠贞去找林芳贞,是想跟她商量两件大事。回家来这些日子,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外面传来的消息,她知道真是要改天换地了。

    她从不同的渠道听说了林中飞军队起义的事,看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原来,林中飞不让她声张这事,可能是怕国民政府的人找她麻烦。

    从现在听到的消息来看,现在这国民政府和警察局的人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从没有人来找过她的麻烦,或者是知道了林中飞起义的事,没人敢来找她家的麻烦。

    虽然没人来找她的麻烦,可她得自己给自己找些“麻烦”。

    虽然才天黑不久,可冬日的阴冷还是把人们都推到了家里的火盆边,村里路上没几个人,有几个人走过都是有事情,跟王惠贞打个招呼便缩着头藏着手匆匆而过,时不时见有一两条狗在村里闲逛。

    王惠贞并不急着走路,林芳贞家也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想到十分钟,她不由得掏出怀表看了看,八点过五分。

    这村里的怀表,她知道除了老族长有一块,就只有林芳贞块有一块,她有两块。

    她的第一块怀表是当年在工地上康宏给她的,他当时说是工地指挥部她看时间好按时给工人做饭开饭,后来他们相好后,他才说是他个人送给她的,她要还他,他说不能还,说这表是他向她表白爱的意思。

    那块表永远停在了她得知他噩耗的那一天,她把它放在箱子最底层的角落里,从不碰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