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他们的话不是西南话,而是北方官话,这三个兵个子都比他高,他拼命地跑,可那三个兵越追越近,很快就到了他后面几步远。

    他一看跑不掉了,本能地把右手中拴有短木棍的小铜锣朝离他最近的那个兵扔去,正好砸到这个兵的头上。

    一看自己砸到了那个兵,他知道这下闯下大锅了,站住不动,紧张地思虑该不该跟这些兵打一架,要打又怎么打。

    很快他便被这三个兵围住,刚才被他砸中的那个兵喊道:“嘿,叫你站住你不站住,还敢砸俺,看俺怎么教训你。”这兵把手中的枪扔给同伴,撸撸袖子便朝他扑来。

    张道松看对方没用枪,胆子稍稍大了些,只要不用枪他就不怕,他不得不扔下褡裢迎战。

    对方一拳直朝他面门袭来,张道松右手向上一把抓住对方手腕,一转身,一个“黑虎掏心”左肘撞向对手肋下。

    这个兵显然没料到张道松有几下子,他咬咬牙按了按被撞疼的肋部,张道松刚才只用了三分力,要是用上七分力,这兵的肋骨至少得断两根。

    这个兵吐了口口水在手上,拉开架势再次朝张道松扑来,由于对手这次提高了警惕,张道松的还击没有得手,两人便拳来脚往地战了起来。

    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不分胜负,张道松虽然力量不如这个兵,可他更加灵活,每招每式都是原来从王惠贞那里学来的后来又经常练着的实用招式,他挨了两下,可对手也吃了他几次亏。

    两人正缠斗得难解难分时,另外跑过来一个腰间别手枪的兵大声吼道:“于虎住手,你怎么跟老乡打起来了。”

    两人同时住手,这个叫于虎的兵向别手枪的兵敬礼说:“报告班长,是他先跑,他还拿拿铜锣砸我,我没打他,我只是跟他切搓切搓武艺,是吧老乡”

    这于虎看着张道松嘿嘿地笑,张道松已经看出这些兵并无恶意,于是也笑着对那个班长点头说:“是的是的,这位老总跟我只是在练练拳脚,切磋切磋。”

    班长看着张道松问:“老乡,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刚才为什么要跑”

    张道松捡起褡裢搭肩上,又捡起那个铜锣,把褡裢翻一面指着那两排工具说:“我叫张道松,就住在前面的东河村,我是个骟匠,正要出去给人骟猪挣点饭钱,刚才我摔了一跤,看一位老总端枪对着我跑过来,我害怕开枪打我,我怕死呀,就跑了。”

    这时另外一个兵说:“真对不起啊老乡,刚才我看你摔倒了,我是想过来扶你,一不留神,习惯地把枪端到了前面,我不是要拿枪打你的。”

    “误会误会,一场误会,老乡,对不起,我们向你道歉。”这个别手枪的看了看那于虎那三个兵,三人忙立正,同时举手向张道松敬个礼,同时大声说:“对不起,老乡。”

    别手枪的兵两只手向张道松伸来,张道松忙扔下铜锣也伸出手去,对方握住他的手说:“张道松你好,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我是解放军的汤班长,我们不打老百姓,我们是专门打国民党反动派、打恶霸地主打土匪的。你家有几口人有几亩田靠什么过日子”

    张道松:“我家连我父母有十口人,自己只有三亩田,还租了十多亩田种着,我再四处骟畜生挣点小钱,就靠这些紧紧巴巴地过日子。”

    “太好了”汤班长放开张道松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