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贞冥思苦想好几天,也找不到个好办法。一天,到田里干活时,在边走边想,差点碰到一个人,这人正是张道松。

    张道松怕碰着她,已经退让到田里了。

    “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道歉,习惯性地侧身子。

    张道松关心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你的事我听说了,他——”

    “别!”王惠贞黑沉着脸伸手制止了他,“请你别再往下说,要说就说以后的事,以前的事请别在我面前说。”

    张道松愣了愣,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好,说以后的事,以后你打算干什么呢?”

    王惠贞这才褪去脸上的愠色,温和地说:“以后我想扩大豆腐作坊,可是——可是那石磨太小,人手也不够,我正发愁呢。”

    “石磨太小就换副大的嘛,这还不简单。”张道松随口就说。

    王惠贞:“你说得倒轻巧,就现在这副,要推上一个时辰,中间不歇上几次,腰都要累断,换副大的不是要累死人。”

    张道松笑了:“为什么一定要用人推呢?”

    王惠贞反驳道:“不用人推难道——”

    她一下停住了,一个字突然蹦进她脑海,她手指着张道松。“牛!”两人同时说出这个字。

    “哈哈哈!”张道松大笑,王惠贞也笑了。

    张道松接着说:“我早就听人说过,北方人用毛驴拉磨,这牛的力气比毛驴大多了,再大的石磨它都拉得动,要是在石磨上方弄个大漏斗装上黄豆,再用细竹管接股细水一直流着,它不停地转着圈拉着磨,就可以不停地出豆浆,又不耽误人手,人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你想做多少豆腐都可以。”

    “这牛是你自家的,又不要你的工钱,你只要把它喂饱就行,喂的也不愁,你喂它豆渣再和上草,豆渣比草强多了,它保准长出你用也用不完的力气。”

    “你——你怎么想得出这么好的主意?你真是菩萨派来的神人!”王惠贞激动得顾不得再多说什么,她田里也不去了了,调转头直奔回家。

    张道松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小声自言自语道:“你才是菩萨啊!”

    康宏的事和王惠贞出家的事是云忠最先告诉他的,云忠自从腿残后就不太怎么出门跟别人来往,但苦闷时,心里有话时,总喜欢来找他说,两人抽着旱烟,有时还喝着酒,烦闷的心绪便在诉说中化作青烟散去。

    张道松听说康宏出事后,他知道这对王惠贞意味着什么,他怕她挺不过这一关,可他不能去看她劝她,他只能从云忠口中断断续续了解到她的情况,能为她出个用得上的主意帮上她的忙,他心里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