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济士带郑琴贞进屋,打开那大木柜子,里面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佛像装满一柜子。

    郑琴贞仔细看了看,相中了其中有一尊石雕佛像,她说:“就请这一尊吧。”

    方济士把这佛像抱出来递给郑琴贞说:“再仔细看看吧,这石雕的比较重,你背得动吗?”

    郑琴贞试了试,约有二十多斤,她说:“我还没那么老,这个还背得动,重一点好,重的看着就踏实,可靠。”

    郑琴贞把这佛像背回家,杜良才赶集还没回来,多半又在外面喝酒,他原来就好酒,但很少喝醉,自从她提出要离婚后,只要赶集,他常常不醉不回。

    趁着杜良才没在家,郑琴贞自己把楼上他们卧房隔壁的一个小杂物间腾了出来,这小杂物间与卧房是用木板隔开的。腾空这杂物间后,她在里面安了一撑木床,再自己做了两个三角架钉在隔板墙上一人多高的位置,上面放块木板,这就成了个简易佛龛。

    她把背回来的佛像安放上去,对着佛像表立了好了阵,突然跪下,双手合十说:“佛啊,请原谅弟子,弟子回来了,请接受弟子吧。”

    她焚起香,面对着佛像坐着,闭着眼睛回忆原来念过的经文。

    原以为自己还能记得大半,可真要念出声来,她才发现好多已经念不出来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她说着开始努力地回忆原来念过的经文,由于出嫁时她把自己的几本经书全烧了,现在只能在残破的记忆片段中去回忆那些曾经滚瓜烂熟了经文。

    回忆和忏悔中,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正当她意识到该下楼去做饭时,突然听见“砰”一声响。

    一听这响声,郑琴贞知道是杜良才回来踢院门的声音,他喝酒后回来时,开门从来不用手只用脚。

    她下楼时,杜良才已进堂屋,他四下看了看问:“你——你还没做饭,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这就做饭。”她说。

    “我上去躺一会儿,做好饭你叫我。”他说着上楼去了,她去厨房做饭。

    “啊——郑琴贞!你给老子上来。”他刚上楼去不到两分钟,就听见他在楼上大喊。

    她知道他为什么大叫,她平静地上楼去。

    “你——你这是干什么?”杜良才指着她刚收拾出来的那个房间,指着里面的床和那才供奉起的佛像,大声质问道。